杜子衿动作一顿,便放下手中的筷子问,“发生何事?可是那礼亲王妃又提什么苛刻的条件刁难?”
安筱毓也跟着一起放下筷子,叹了一声气,“你三哥高中榜眼,确实是一大喜事。又生在定国公府,你爹爹名下子嗣不多,即便为庶子,在礼亲王妃眼前他也定是前途无量,所以才会不请自来打探苗头。之前咱们母女也曾私下商量过,为了不让陌儿觉得高攀悦郡主,打算将他过继到我名下成为嫡子。这样对方至少以后也不能再挑陌儿的刺,且这桩亲事本身是礼亲王府先起的意。”
“既是如此,难道后来他们还提了让三哥为难的要求?”杜子衿不解,可能出现的问题她们已经提前设想到了,那还会有什么问题。
安筱毓无奈的摇头,“过继一事原本只是我们几个先私底下通气,想要等大娘出阁之后再仔细筹办的。陌儿无心仕途,早早就跟咱们说过,是以我们都尊重他的意见,大娘回门那天就收到了天澜书院的聘书,本是桩得偿所愿的喜事。不知怎么地就传到了礼亲王妃的耳朵里,当晚她就差了身边得力的朱嬷嬷过来,几番婉转暗示,不说陌儿出任夫子一事,却是拐弯抹角的提出陌儿庶子身份不堪匹配悦郡主,若是能过继到我名下成为嫡子,倒是皆大欢喜。”
说到这儿,安筱毓不免觉得气愤,一拍桌子怒道,“咱们自个儿过继是出于对悦郡主的尊重,可是这事儿若是他们提出,岂不是一开始就存了看轻陌儿的意思?”
杜子衿拧眉,墨玉般深眸闪过一丝不悦,“正是这个理,三哥哥这样优秀,岂容他们诸多挑剔,等着排队嫁给三哥的好姑娘多得是,咱们又不想攀附他们礼亲王府。”
“原本这事儿也就我知道,那****跟你爹爹在屋内说及此事,却不防被你前来请安辞行去书院的三哥听见了。”安筱毓露出愁容,有些自责的说;“那孩子别看表面随和,其实骨子也有倔强的一面,当下就表态不要再为他的事情再费心。既是不合适,婚事作罢便是,过继一事也休要重提。第二日一早,他便收拾了行囊去了书院,即便面上云淡风轻的,可还是伤了心的。也怪我,事情没有一定作准之前,该细细的打听对方的要求才是,不该贸然让陌儿知晓,也就不会有之后的这些糟心事儿了。”
“这才是三哥哥呀,男儿自尊自强,这礼亲王妃做的实在太过分。娘亲也是头一遭遇上这样的事情难免经验不足,怎么能怪你?”杜子衿只要一想到杜千陌当时听说这件事时内心的受伤和难过,就十分气愤。
“这件事我也思来想去许久,贸然回绝,那两家以后就算是交恶了,便迟疑着没动作,只等对方看明白了知难而退也就是了。”安筱毓看着杜子衿这么维护杜千陌,,停顿片刻才继续说下去,“我原本打算着这桩婚事拖着最后不了了之就算了,毕竟悦郡主是无辜的。哪知不知怎么的礼亲王府相与我杜家结亲的消息在府中传了出去了,这三房又动了心思。”
杜子衿忍着心中的厌恶,耐着性子皱眉道,“三房还能动什么心思?该不会是想替四哥求娶悦郡主吧?这谁的主意?也真敢想……”
安筱毓同样对三房的厚颜无耻感到无语,“你猜的没错,眼下还是孝期,三弟妹跟婆母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祖母也……”杜子衿感到震惊,这个祖母自遭受丧子之痛以及接连打击之后,已经闭门虔心礼佛,许久不曾出现在众人眼前了。想不到,那些富贵浮云之类的东西,竟能敌得过丧子之痛,让她甘心重拾信心跑出来上蹿下跳。
也是,已经离去的人,怎么能与眼前的富贵相提并论呢?
“你且小心着点,你三婶娘看从我这儿做不通思想工作,大约还会找上你……”安筱毓提早给杜子衿打个预防,以免她到时候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