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站起身,缓步走到心曼面前蹲下,语气幽冷锋利的看着狼狈的心曼,“我很欣赏你的忠诚,希望你也有勇气承担忠诚需要付出的代价。”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杜子衿心里清楚,心曼是不可能回头了,但是她今晚说过的所有的话,定然会在心曼心里留下痕迹,在今后的某个重要时刻,影响她的的判断和决定。
因为,她并不想对心曼赶尽杀绝。
心曼虽害怕,也有后悔,但是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警惕防备的盯着杜子衿。
“这么晚了找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太子推门而进,不悦的开口,人未至声先到。
只是在他看清了屋里的情形之后,便皱着眉头不再说话,只是朝着杜子衿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直到在趴在地上的心曼面前才停下,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日喝多了,稀里糊涂的就来找了杜子衿,太子一时也无法描述心中那种醒来后满足又憋闷的复杂心情,便匆匆离开了。到现在,这么晚了,突然吟风居的下人忽然声称是奉了太子妃的命令请他过来一趟,他以为杜子衿想跟自己摊牌一时又心绪翻飞,却不想情况跟他想的根本不一样。
杜子衿从容先给太子行了一个礼,这才不急不躁的开口,“这婢女是雪枫院沈夫人手下的,今晚上进来盗窃之际被当场抓了正行。前阵子妾身院子里的人整理清点我的陪嫁时发现少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独一份的,是以妾身先命人悄悄的到外面去查流落到了哪。盗窃者不识货,以为只是普通的首饰,典当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要掩盖痕迹,所以一查就查到了。”
说着,杜子衿示意冬梅和牧渔将那些‘证据’拿给太子过目,太子快速扫了两眼,对着趴在地上无言以对的心曼道。“太子府给的月银不够你花销?为何要做出如此腌臜的事情?”
心曼的脸趴在地上,她无颜面对太子,只感觉脸上火拉拉的像是被当众扇了耳光一样羞耻。
“太子息怒,刚刚妾身已经审问核实过了……”杜子衿轻声安抚,随即又语带不解的说道,“这沈夫人怎地过了这么久还没到?她院子里的人犯了事妾身已经第一时间命人去通知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太子听杜子衿牵扯到沈一念,不由皱眉说道,“她怀了身子,深更半夜的非要把她牵扯进来作甚?”
杜子衿听着太子没有理由的维护,心中冷叱,脸上却是理所当然的无辜辩解。“既是沈夫人的人,出了这些事,妾身难道不要把人请来过问一声?再者,妾身不是不明事理,不知道沈夫人育嗣辛苦。只是这婢女说了,沈夫人因精力有限,加上太子每月给的用度不够,沈夫人只能层层盘剥扣减开支以节省银子,是以府中多数人都颇有怨言。这心曼正是为了这事,因银子不够贴补家用,遇上家里等钱急用的时候就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这难道不是事出有因吗?”如此一说,倒显得沈一念心中有鬼。
心曼心如死灰的等着命运被宣判,她不敢开口,只能由着杜子衿说话。只是听着听着,后面怎么变味了,跟她设想的严重后果出入十分大,忍不住抬头错愕的看了说的煞有介事的杜子衿一眼。
然而虽然跟一开始预想的不一样,心曼还是没有出声辩驳,因为她听出了希望和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