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寻了个隐蔽遮掩阴凉之处,检查着身上的累累伤痕,一一上了药。
幸好连芳洲对这些特效药宝贝的很,特特在衣衫内缝了口袋仔细装好,竟没有丢失,不然,虽是划破皮的小伤口,在这样的天气条件和环境下,也很难说不会因为受到感染而发炎、溃烂,结果就变得难以预料了。
想想这一路激流中沉沉浮浮,肚子里不知道吞了多少河水,连芳洲又摸出个小小的瓷瓶,倒了两粒云洛儿给的药丸与李赋一人一粒吞了下去。
这年头生态环境虽然好,随便饮用生水却也未必不会生病呀!
做好这些,两人便靠在一处稍作休息。
“咱们惹了谁了?那船夫分明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连芳洲叹了口气说道。
李赋眸光一沉,道:“我方才也在想这个问题,能探知咱们的行踪,又能如此了无痕迹的做局设计,非一般人所能为。咱们进南海郡之后一路低调行事,并不曾与人有何纠葛,若非要说有,就只有那位乐正家三公子的媳妇林大小姐。”
“她!”连芳洲身子轻颤,脱口道:“怎么、怎么会!那林大小姐——会害咱们?”
“她未必会,”李赋苦笑,道:“离开贡漳那两天我已暗暗留心,并没有发现被人盯梢跟踪,遂放了心,谁知——,林大小姐或许不会,可咱们帮了她的事情她必定会对乐正善长说,乐正善长是乐正家未来的掌舵人,未必没有疑心上什么!说起来也是我大意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想要谋事易如反掌,又何必非要跟踪咱们?”
听他这么说连芳洲也顿时哑然。
不错,换做她是乐正善长,听林语蕙说了自己两人后肯定也会起了兴趣留心,或者做点什么。
“前天晚上的客栈大火——”连芳洲突然心中一震,忍不住脱口说道:“那天晚上的大火,不会也是,不会也是——”
这一下,李赋神情也凝重起来了。
连芳洲不由后悔不已,哼了声说道:“早知如此咱们当初不帮那林大小姐也罢了!她要死要活跟咱们有何相干!”
想到这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不是火就是水,已经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连芳洲不由恼火不已。
“如今再说这个也无益,”李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所幸咱们都好好的,有了这两次,他们再想算计咱们也没那么容易了!嗯,再歇一会儿咱们在这附近找找可有人家,暂住几日等你的脚养好了,咱们就去官府表明身份,到时他们自然就不敢再来阴的了!”
连芳洲笑道:“也只好如此了!”
李赋笑笑,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他跟连芳洲说的时候口气轻松,其实心里却没有那么乐观。
那个船夫不算,对方可以说一个人都没露面,自己和娘子却接连被狠狠算计了两回皆在生死关头,自己的底细只怕对方摸了差不多,可却连对方究竟是谁都还不知。
还有,这两次的暗算,说是暗算,倒不如说是——试探。
因为只需稍稍想一想,李赋便看出其中不合理之处。
因为根本没有想到身份会暴露,自己夫妻俩丝毫没有防备之心,那天晚上客栈的大火,假如有刺客趁机围攻,李赋可不敢保证能不能带着连芳洲全身而退。
还有昨天渡船上,除了那个船夫,也不见任何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