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小鱼儿突然抬头叫了一声,小手里拿着一块积木,望着顾青云坏笑。
几人愕然,随即哄然大笑,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顾青云顿时无语了,他瞪着小家伙,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佯怒道:“小鱼儿,你叫谁栓子?”
小鱼儿顿时嘎嘎嘎地笑起来,口水都滴落下来了。
顾大河见小孙子这样,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笑道:“以后在家可不能叫青云小名了,这样不好。”他们叫习惯了,很难改口,偶尔在外面着急时还会脱口而出。
有了孩子的捣蛋,加上顾青云的归来,顾大河等人有了主心骨,不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开始有心情说说笑笑。
不久,方仁霄从隔壁走过来了。
顾青云看到他,立马就问道:“老师,刚才门口的人没阻挡你吧?”
方仁霄摇摇头,嘴角微翘,道:“老夫都这把年纪了,人家要找的是年轻俊美的翰林官,又不是找老头子。”
顾青云微微一愣,顿觉无奈,连老师都来调侃自己了。
一一落座后,大家说起正事。
“老师,我总觉得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顾青云很是苦恼,“总觉得消息传得太快,有点夸张。”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眼花缭乱,事情又不受自己的控制,自己只能被推着一步一步往前走,被动迎接。
太夸张了!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人气吗?而且只是一篇话本而已,那些人为何如此狂热?虽说财帛动人心,可那是远在天边的财,不大切合实际。
而且皇帝对自己的好感来得让他受宠若惊。
方仁霄面上的表情依然轻松,他点点头,道:“老夫还以为你现在会很兴奋,原来还没有失去理智。”心里颇为满意。
顾青云干笑一声,每次和老师分析朝堂的事时,有时候老师总喜欢有意无意地贬低和打击自己,这不是看不起自己的智商吗?这让他很是无奈。
自己的政治敏感性的确不强,这是一件很悲伤、无可否认的事。
“放心,依老夫看,此事对青云没有多大的影响,起码是没有坏的影响。”方仁霄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倾听的众人,面色缓和,继续说道,“你只是遭了点池鱼之殃,人家应该不是特意针对你。”
他这么一说,顾大河他们就更加放心了。
相比顾青云,他们当然更加相信方仁霄的判断。
之后顾青云和方仁霄两人借口去书房谈公事,两人继续说起刚才的事。
“老师,这些日子朝中不是有人想扩军出海吗?兵部有些人总是鼓吹出海占地,我看陛下心里也有这种想法,只朝中有大臣不同意,认为劳民伤财,海外的地即使真的占了,很难管理,没多大用处。”顾青云马上联想到朝中的热点问题,推测道,“银矿那件事可能是真的,只是刚好涉及到我,顺水推舟的,我就被卷入其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否则我是一枕黄粱的消息怎么扩散得那么快?老师,您说是这样吗?”
主要是他写的《出海冒险记》里面的内容正好都是关于海外的,书里说到的财富众多,容易挑起人们的好奇心,就好像西方马可波罗写的游记一样,激起别人对东方的好奇心。
当然,他的书肯定比不上人家,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方仁霄点点头又摇摇头,半响,捋着胡须道:“兴许是,兴许不是。老夫得到的消息还是太少,不过有很大可能。”他打算明天去找老朋友聚一聚,交换下各自的看法。
“只要没有危险就好。”顾青云颇为烦恼地摸摸鼻子,“这些读者太热情了。”吓了他一大跳,话本又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他们这样做让他很容易受宠若惊。
“如果一枕黄粱不是你顾青云,兴许就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方仁霄却有不同的意见,他看着弟子年轻俊俏的脸庞,修长结实的身材,忍不住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
“这个世界也是看脸的。”方仁霄感叹了一句,“老夫年轻那会出版诗集时,也有很多人追捧。”语气颇为怀念。
顾青云一囧,他左看右看,老师的脸都长得很普通啊?不过到底是自己的老师,他只能违心点头表示赞同。
等和方仁霄谈完后,顾青云准备去找简薇说话,虽说她刚才的表情很正常,可自己和她生活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心里隐藏的异常呢?
现在只希望袖口藏着的花儿不要蔫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