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感兴趣，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吴空道。

他如今是艺高人胆大，自信不逊色于绝大多数半步永生之境的强者，再加上玄素欣在旁，这元始源域当中，只要不碰上永生境强者，那可是什么地方都可去得，现在也不怕会有什么麻烦。

两人的身上种种力量波动改变，片刻间，眼前一望无际的大地，就变成了虚幻。之前如同虚幻一般的漫天星辰，却变成了真实存在的星空。

吴空和玄素欣隐形跟在那些半步永生之境的强者身后，距离不远不近，速度不快不慢，循着祂们留下来的气息，倒也不担心走丢。

路上，偶尔还看到一些超脱二境超脱三境的存在，自远处飞来，路经这里又再拐弯，去向竟然与那些半步永生的强者的方向一致。

“咦？”吴空好奇了。

正要找个人来询问，却发现玄素欣有些心神不宁，左右张望。

“怎么了？”吴空问。

玄素欣微微一叹：“许多年以前，这里就是我的家乡。”

吴空愕然。

“不过，悠悠岁月，沧海桑田，连日月星辰的布局都在漫漫岁月当中改变了，何况是往昔故人？”玄素欣摇头。

吴空默然。

玄素欣是个念旧之人，所以，她的内宇宙世界当中，其实是封存有大量的凡人与修炼到神明之境的人族修士的。只不过，被困在那古怪的世界树叶当中时，她体内世界当中的无数眷族，就都已经彻底飞灰了。

没有达到永生境，就算再努力，用再大的代价。也无法彻底庇护住那些实力弱小的眷族。

也正因此，玄素欣心底有挂碍，会严重阻碍到她迈入永生。但也正因如此。她算是抛开过往的一切，斩掉过往的绝大部份因果。才能更容易地全身心投入吴空这里，缔结“近乎”永存不磨的因果之契。

“这里，曾有我的故人，不愿受我的庇护，也是一路修行了来的，当初在凡人之境是争锋，后来修炼到极宙境依然是对手。开始相互敌视对方，但随着故人越来越少。反倒有腥腥相惜之意，可惜，也是漫漫岁月不曾再相见了。如今，当初一同从少女时代走过来的修士，估计一个都已找不到了吧。”玄素欣慨叹。

吴空也是微微一叹。

修行到如此地步，还想找到当初在凡人时代一起争锋的同辈之人？根本不可能。一片四十九万亿个宇宙当中，不可能诞生出两名大千宇宙之主，更别说更强的存在。凡人之时，同辈一起生存于某个宇宙的同一个星系里面的同一个行星甚至是同一块大陆上，两人一起崛起。不可能一起走到大千宇宙之主境界，更别说更强的境界了。

事实上，四十九万亿宇宙凝合而成的源界。一个大千宇宙，里面的资源能孕育出一名上位混沌主就已经相当不错了。供养一名太位混沌主就会导致这大千宇宙难以承担压力，资源不足，甚至会导致大千宇宙枯萎，更别说诞生真正的大千宇宙之主。

一名超脱一境的强者，最起码也是在一片包罗数万数十万个大千宇宙的区域当中，在无尽岁月里，才有可能诞生出那么一两个。至于超脱三境，还与气运及机缘有关。可不是地盘大就能诞生得出来的。

玄素欣这样的强者，想找到凡人时期少女时代的同辈？简直就像是做梦。

“若是怀念。可凭本源之力重塑制造出当年生存的宇宙，当年的星球。当年的故人，连记忆与行为方式及思维方式都与当年故人完全一模一样。”吴空道。

“没有那个必要了……”玄素欣道：“就算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也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片空间另一群人。去者已去，往者已矣。除非有强者超脱于元始源域之上，有大逆天手段将整个元始源域的时光进行逆转。但就算是永生境，也难以将整个大千宇宙的时光逆转到万亿年前，何况是元始源域？何况是无数个本源纪元更漫长的时光？”

吴空心中一动：“你如此追忆，莫非往昔有你无法忘怀的故人？”

玄素欣道：“人老了，回忆总是美好的。”

吴空笑道：“你在我眼里可不老，以我们的实力，虽说未永生，但如果一昧长生，不被外力打击，不意外殒落，寿元之悠久不比永生境逊色多少。跟那漫长的寿限对比起来，我们现在的年纪都还很稚嫩，别说少年，就算自称婴儿期也未尝不可。”

玄素欣忍俊不禁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收敛笑意，摇摇头：“不到永生境，就没有真正的寿元无限。哪怕元始源域，也一样有寿尽之时。”

“什么？”吴空愕然。

玄素欣道：“在这元始源域当中，一宇宙诞生及至毁灭又或重生，为一宇宙纪元。四十九万亿纪元为一个大千纪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大千纪元为一本源纪元。或称大道纪元。

“整个元始源域，十二万九千六百本源纪元就会毁灭又重生一次，毁灭与重生的过程大概会花上若干本源纪元的时间，这是小毁灭，超脱境就可以轻松渡过。

“而一百二十亿个本源纪元，就是一个大湮灭，不到永生境，根本逃不脱。更何况，就算大湮灭之劫不降临，超脱境强者也一样会死，超脱境的寿元再漫长也不会超过一百二十亿个本源纪元，短的甚至只有几百万几千万个本源纪元就耗尽，只太漫长而在常人眼中近似永生罢了，但终究并非永生。”

“哦……”吴空先是有点吃惊，但随后就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对此他根本没有多少感触。

元始源域就算有寿命的尽头，那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一百二十亿个本源纪元啊，每个本源纪元又相当于不知多少亿亿个宇宙纪元，一个宇宙纪元又有一百多亿到几百亿年时间。吴空活了才多久？不计算时光加速，也就万载时光。计算时光加速的范畴。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万岁。

如此年轻，怎么可能会对那漫长的寿限有感触或产生紧迫之感？

“虽然寿限还相当漫长，但有时侯回顾往昔。真觉得自己老了，就算在凡人眼中寿算漫长的神明。看我时，也会将我当作老怪物。”玄素欣一本正经地说着，十六七岁模样少女的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上，还带着朝气，眸光虽有些沉凝，却没有丝毫暮色，这让她的话听起来相当古怪。

吴空侧视，道：“你之前可没有这么多感慨的。小心心魔。”

修为突破太快，有时侯会控制不住情绪，很危险的。

“嗯，只是一时感慨。”

“话说，这么多半步永生，齐聚你的家乡，发生了什么事？”

“早就物非人非，不算是家乡了。”玄素欣道。

吴空左右张望，正见一名紫袍男子，身边环绕着四把怪异紫金长剑。脚下踩着虚空，以朝光速远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