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宝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允哥哥太傻了。
如果他没有跟我说,他不想当皇帝,只想守着我,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我又怎么舍得害死他呢?
他是我见过的最体贴最宽厚的男人,这世上再没有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
可惜他不是我的良人。
至于那孩子,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想杀死一位皇子并不容易,杀了还要不留痕迹,就更难了。
她多方考量,才决定使用一种名为“阴阳散”的慢性毒药。顾名思义,此毒分阴阳两种,单独服用其中的一种,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两药合服,才会产生毒性。
她将阳散下在凤允的饮食之中,将阴散掺在自己的脂粉里面,趁亲热之时,引他舔食。未免影响药效,她没有服用避子汤,就这样有了鸣儿。
原以为常年与毒物相伴,这个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没想到非但保住了,还生下了一个十分健全的孩子。
虽然她觉得这孩子跟凤允一样,是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可也谈不上一个“恨”字。因为不是她想要的,不曾对他真正尽过心。没有尽过心的东西,也就没有珍惜的必要。
若不是觉得他尚有利用的价值,他未必能活到今天。
只要有子嗣存在,秦王府就有男主人,当自成一府,她想再嫁就是越过更多的障碍。
是以在凤允临终之际,她故意流露出想利用鸣儿报仇的意思,凤允便火急火燎地找来了凤康。宁愿自己绝嗣,断了香火,也要让鸣儿远离她。
殊不知正中她的下怀。
她花了三年的时间为他守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塑造自己贞德的形象。
出制之后,她略施小计,就让凤康离开京城,去了封地。将有毒的山参送给鸣儿,再以探病为名,高调张扬地赶往清阳府。
“我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小九怎么也该通情开窍了。谁知他不仅开窍了,还喜欢上了一名村姑。不,应该是村妇,当时他还不知道你云英未嫁,为自己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烦恼无措……”
叶知秋替她说下去,“一开始你应该很高兴吧?
同为‘有夫之妇’,他连我这样‘不堪’的人都能喜欢上,没有理由不喜欢身份地位更尊贵、风情容貌更迷人的你。
谁知你抛出橄榄枝,他却没有如你所愿,屁颠屁颠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不甘心,不相信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连一个村妇都不如,所以你利用乔庶妃,又一次对他使用了无影香。
阴差阳错的,他发现我还是未嫁女,没了顾忌,对我用情更深。他几次三番不肯就范,也把你彻底惹恼了。于是你利用王老刁陷害我入狱,打算毁我清白,让他死心。
我福大命大,让你算计落空。更引起了凤康的怀疑,让他对你下了逐客令。
你眼见‘再续前缘’无望,唯恐暴露更多,也不想再在他身上白费精力,便离开了清阳府。
凤康年过二十,依然没有说亲,肯定有你的一部分功劳。那些说他身患隐疾,有房中怪癖的流言,想必也是你叫人放出来的吧?
只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你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按照你的计划,那本该是凤康的孩子,十一为什么要跳出来认领的?”
宣宝锦轻轻地笑了一声,“是他自投罗网的。
你应该听小九说过,十一自小就对我言听计从。我嫁给允哥哥的时候,他只有十三岁,就已经知道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