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相互咬合的严丝密缝的齿轮,却在无形之中被一只大手拨乱,然后,再也合不到一起去,是上苍宿命?还是人心诡算……嬴纵极近极近的看着沈苏姀,近的让他心底生出两分蠢蠢欲动的旖念,可就在他挣扎犹豫之时,那扇子般的长睫忽的一抖!
嬴纵眉头微蹙,极其不情愿的直起身子将手撤了回来!
沈苏姀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脸上似有什么东西在轻抚她,那粗粝的感觉带着两分熟悉,惊得她心头一跳,将那昏沉的感觉使力的赶出脑海,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自己熟悉的床帏,她下意识先动了动身子,除开小腹之处有早前的轻微坠疼之外别的竟然没什么异样,更有甚者,全身上下都被一层温暖包围,身体中的内力似乎都充沛了起来!
沈苏姀眉头一皱,提了提内息,果然那运转的速度比之以往不知道快了多少,她心头略有些诧异,她早前分明又是被他下了药,此番醒来身体之中的感觉怎会是这般?
含着两分疑窦,沈苏姀借着室中的灯火堪堪转了眸子。
嬴纵仍然坐在临窗的榻上,在他手上握着的仍然是那雀舌茶,那双墨蓝色的鬼眸正幽幽盯着她,见她醒来,他遥遥朝她举杯,“比本王料想之中要醒的早……”
沈苏姀双眸微狭,忽的掀开自己身上盖着的薄毯坐起了身,身上的白裙此刻略有凌乱,沈苏姀复又将薄毯拉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她眼底绽出两分怒意,看着嬴纵那张惨白却又带着两分若有若无笑意的脸处于暴走的边缘!
沈苏姀怒气汹涌的样子当真是逗乐了嬴纵,他好整以暇的看她半晌,“怎么了?”
沈苏姀几乎要被他这话刺激的岔了气,他怎么好意思问怎么了!连番对她下药也就罢了,今日,在寿康宫中竟然也敢对她下药!他的胆大包天她不是第一次见,可他到底有什么所图?沈苏姀咬了咬牙,“秦王难道不知,下药这等手段是那些三教九流之人才会的吗?”
嬴纵眉间闪过两分意外,“奥?果真有此事?”
沈苏姀深吸口气,拢在薄毯之下的手紧握成拳,“我告诉过王爷,今日的沈苏姀已不再是两年前的沈苏姀了,沈苏姀虽然变了,王爷的行事荒唐却没变……”
沈苏姀眼底是一副想冲过来与他打一架的凌厉狠劲儿,这样的眼神嬴纵再熟悉不过,在虎贲营中,在初到西境之时,他实在太熟悉她这幅神采,嬴纵面上的表情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似乎全然不会被她那挑衅的样子激起心中斗志,他默然一瞬,忽然转过头轻咳起来,霸道威慑的大秦第一亲王咳嗽起来也能给人两分脆弱之感,那嘶哑却能揪心的声音,那惨白的侧脸,一切的一切都让气势汹汹的沈苏姀在顷刻间偃旗息鼓……
嬴纵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便看到沈苏姀疑窦却又纠结的眼神,沈苏姀看着他的面色,一时不知道是他本来的面色便是如此还是因为他受了伤才这样,心中更是怀疑他这模样是装出来的,可随即她又想,他便是在谁面前装也不会在她面前装,他不会在她面前服输!
嬴纵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却是笑了,唇角微勾的看了窗外一眼,有些遗憾的转过头看着她道,“实在是太可惜了,侯爷,外面的夜宴已经开始了。”
沈苏姀面上的疑窦顿时散去,掀开薄毯就要下地,可与此同时殿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沈苏姀闻声赶忙又坐回去,一边将自己的衣裙整理一番,来人并未进来,只是停在了门口,沈苏姀侧耳静听,只闻容冽语声平平的道,“主子,夜宴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