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龙驭上宾,举国大丧一月,守丧半年以示哀悼。”
寒风如织网将众人笼罩其中,恰似嬴纵周身威慑人心的帝王之气,宁默掀袍跪在他面前,扬声道,“谨遵圣上旨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的“万万岁”呼声响起,在这个昭武帝三十七年的年末,属于嬴渊的旧时代已经落下了帷幕,由嬴纵掌控的新世纪即将到来,丧钟声还在回响,分不清是雪还是缟素的白极快的将整个宫闱都覆盖了住,大秦的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嬴渊在腊月二十七的卯时驾崩,中午沈苏姀便得了消息,很多时候,死亡意味着结束,马车还在行进,沈苏姀拿着那一封简短的信笺久久未回过神来。
她自然不会觉得悲伤,这一刹,隐藏在最心底的那一丝残恨也散去。
人死如灯谜,好好活着的人,再没必要为了死人徒增烦恼。
将那信笺扔进火炉之中烧掉,沈苏姀看了看这马车之中的装饰眉头微蹙,转首吩咐香词,“到了下个城池,将这里头鲜亮的东西都换了吧,咱们都换上素衣。”
身为儿媳,她是要披麻戴孝的,可她连她自己的父母都未披麻戴孝,这会儿自然不会再为昭武帝做这些,着素色已经是她的仁至义尽。
香词微微一怔,不解沈苏姀此行,沈苏姀便叹口气,“先皇驾崩了。”
香词一愣,亦沉默下来,再无关系之人,对于死者都当敬重。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了。”
眼看着将近年关,大秦却迎来国丧,这对于从未见过皇帝甚至连皇帝到底是做什么的都不知的平头百姓自然不是一件好事,国丧期间不得喜乐不得嫁娶门额着白不得喧闹,民间许多事情都要因为国丧而耽误,天子至尊,哪怕身后也仍然掌控百姓。
沈苏姀拿着本书册看着,没多时又有些昏昏欲睡。
香词见这赶忙加了凉快炭,“主子睡会儿吧,瞧您似是困极了。”
沈苏姀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不成,这会儿睡了晚上便睡不着!”
为了让她休息好,每逢夜晚他们都会停下来,可沈苏姀白日里嗜睡,到了晚间却是夜不能寐,那期间实在是难熬,因此白日里她便逼着自己不去睡!
“太子殿下一走您就不对了,等到了君临看到您瘦了这么多太子殿下必定会心疼死了,且不知再见到太子殿下会不会好呢?”
沈苏姀听得一笑,“但凡是怀了孩子的女人都有些不适的,哪是因为他?”
说着又促狭的道,“等你嫁给了容飒自己有了孩子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