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与白眉所指之人便是昔日五台派的混元祖师。说起混元祖师,就其功行修为而言,虽有精妙术法,然还不是令峨眉忌惮之处,只因为混元为人豪爽洒脱,交游广阔,即便是极乐真人、陷空老祖、神驼乙休这些高人,也与其过从甚密,更不论华山全派都倾心听命,在昔日旁门中可谓独树一帜,大旗高举,众多修道之士也云合影从,隐隐有旁门领袖气象,这才是令峨眉寝食不安的根由。
后来追云叟白谷逸门下的孽徒毕修,恰因违反清规,为凌雪鸿代夫清理门户,到处搜拿。毕修为了避祸,投在五台门下,诈行李代桃僵之计躲过追杀。混元祖师还蒙在骨中,以为凌雪鸿上门欺人,新收爱徒惨死,不由心中恚怒,时刻想法讨回公道。
混元祖师最大缺点便是不论是非黑白,一味以爱憎对人,平生尤其护短。这才引来凌雪鸿开元寺坐化,峨眉五台几番斗剑,两厢自然仇恨愈深。
这其中佛门与峨眉推波助澜、借机生事,是最大的受益者。怪叫化穷神凌浑,心中愤懑,也无可奈何,只得将过错归咎于追云叟一人,几十年来对白谷逸不依不饶。
峨眉心腹大患既除,其余门派中佼佼者也是噤若寒蝉,可谓一举两得。
可如今峨眉三仙自己觉察天机有变,今日白眉和尚亦来示警,故而论及转世新生之人,彼此均不由想到十八年前兵解的太乙混元祖师。
妙一真人齐漱溟遂道:“五台余孽一向隐匿踪迹,昔日偷生数人中,餐霞师姐在黄山就近提防妖妇许飞娘,五台老巢暗中有弟子潜伏,余者法元、蕉衫均有人监看,防止其死灰复燃,许久未见动静,不知这妖师混元如今在何处为患。”
苦行头陀也道:“怕是日久,诸人懈怠,何不叫相关人等前来问话,或有可疑之处供我等参详。”
诸人点首称是。
正计较间,诸葛警我又来禀报,白眉和尚的大弟子,采薇僧朱由穆求见师尊及三仙。当即命其进来回话。
采薇僧入洞,行礼见过几位师长乃道:“日前受恩师及诸位仙长晓喻,命我前往太原监看五台余孽法元,与姜雪君、醉道人二位道友,略现身形,逼其往北而向,原本应该路遇昔日的情敌司徒兴明,两下必然结下血仇,那司徒家的孩子是我正道吸纳天狐皈依的关键所在。哪知,半途中五台的妖妇许飞娘忽然现身,止住仇杀,还化解彼此冤仇,那孩子居然拜法元为师,入了五台门下,司徒兴明也不知去向,我三人观察数日不见别的可疑之处,只好由醉道友暂且留下,我即刻回来将原委禀报诸位师长,姜道友也回了妙真观上禀瑛姆大师。”
三仙与白眉,面面相觑。白眉又问道:“许飞娘身边可有别人同行?”
采薇僧乃道:“有一年轻男子,二十上下年纪,不似积年修道之人,弟子也怕被察觉,未曾仔细观瞧。”
玄真子对白眉说:“此子甚是可疑,必须尽快查实清楚。我看还是派采薇道友即刻前往五云步查访,餐霞师妹那里也应该有些许蛛丝马迹。另外门中除闭关练剑的弟子,均须往可疑地点一一查看。”
妙一真人齐漱溟也道:“十数年来,我等潜心练剑,这些左道妖魔难不成又要徒生事端不成?正好将昔日漏网之鱼,扫除干净。”
商议停当,采薇僧先行告退,前往五云步。峨眉三仙又给弟子传出音讯,要求他们仔细注意昔日五台派余孽的动向。
再说坤元,架起将光离了莽苍山,往黄山五云步赶去。一路上盘算,自己近日来连番布局,先是救下武当长老郝行建,为日后交好武当打下一根楔子。与陷空老祖彼此心照不宣,留下后路,日后大可联络。与晓月禅师几乎算是结盟,只不过眼下实力所限,难有大用,也不宜声张,若能尽快寻获断玉钩,熟谙三茅真君降魔心法,再将五台一众释教弟子渡入其门下,必能大张声势,削弱峨眉,分化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