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轻云、李英琼二人见自己的行藏被这帮泼皮识破,在这荒郊野外,自然没有呼救的余地,反倒安静下来。
轻云一向视英琼为小妹,忙先拦在前头,强作镇定,对这帮泼皮冷笑道:“我兄弟二人,要去成都府求学,一时大意,迷了路途。既然路遇,便请这位兄台指明方向,不胜感激!回到城内,必有厚报!”
那伙泼皮听罢,好似十分有趣,纷纷哈哈大笑。
轻云、英琼二人均是天府仙娃,姿容秀美,当世罕有,即便改换了男装,依旧可见端倪,难掩美貌。况且这娇滴滴的女声,如何掩盖?这伙泼皮无赖,又均是在江湖码头里讨生活的,哪能瞒住?
领头一个三十岁上下,满脸横肉的黑汉子止住笑声,将手指点道:“你们这两个小娇娘,刚一出城门,便看出你们的破绽。若不是青楼里的窑姐裹挟财物出逃,便是大户人家里的丫头姬妾背主离家,按着大明律法,均是重罪!
不过哥哥我有好生之德,不忍看你们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在牢狱中受难。不如便宜了我们兄弟几个,带回家中,作我的堂客如何?”
身后几个泼皮还一味地取笑:“大哥也莫忘了兄弟们,得空也将小娘子,给我们享用享用才是!”
那黑脸汉子,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衣服若是不合身,便给别的手足兄弟去受用吧!”
一帮泼皮越发恣意癫狂,满口淫词浪语,污秽不堪。
二人哪里见过这个,又羞又恼。满面通红。
轻云心中还有些后悔,自己年纪略长,行事应该稳重些。哪知和英琼一起胡闹,莽撞离家。将自身陷于险地倒也罢了。伤了英琼,如何能够心安。
乃打定主意牺牲自己,无比保全李英琼。便暗暗,一踹英琼所骑的毛驴,自己跳将下来,连抓带挠地扑向带头那人,口中大呼:“琼妹快逃,勿要耽搁。回去再来救我!”
李英琼也同时心里打着一样的主意,偷偷将防身的短剑取出,藏在袖中,也想自己先拦着那伙歹人,由周轻云自去逃命。
两个孤弱女子,哪里能在这伙歹人合围之中逃脱?
周轻云还没近身,便被那人一脚踹翻,李英琼也被两个泼皮,锁住手臂,从毛驴上拖了下来。推搡跌倒在地,袖中短剑还来不及取出伤人。
轻云大急,心中不住呼喊满天神佛金仙。祈求庇佑,英琼也希冀那剑仙侠客前来救援。二人性子刚烈,气力虽不及男子,依旧没有求饶的念头,只想着如何拼命挣扎。
这伙无赖,俱有些武力,力气又大,哪里在意?只看着二人怒骂,还拍手大乐!
正无助间。英琼、轻云忽听耳旁一个声音道:“莫慌莫慌,哪有我玄门剑仙。被几个泼皮调戏侮辱的道理?英琼,你只管用剑去刺!”
二人忽地警醒。四下看去,不知何人发声,再看那帮歹人犹自说笑,好似未闻。
英琼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将袖中短剑握在手中,挥舞几下,大喊道:“你等勿要过来,我是五台派的剑仙,不想伤你们性命,若再不识趣,莫怪我手下无情!”
当先那个黑脸歹人,听罢又是一阵大笑,指着英琼道:“你是剑仙,我还是真人呢,正好一双两好,配成夫妻,享用无上艳福!”
忽然那汉子笑不出声来了,旁边几个泼皮一看,大吃一惊,那黑脸歹人的手掌从腕部被连皮带骨砍了下来,掉在地上,鲜血不住喷涌。
楞了一愣,那黑脸汉子才察觉过来,痛不欲生,叫骂道:“小娘皮拿剑伤人,弟兄们操家伙将她们放到再说!”
余下四五个泼皮一看,忙各执棍棒,合围而上,对着轻云、英琼当头便打。
英琼一见先前挥舞宝剑,便已见功,还没来得及高兴,见这帮歹人又涌过来,慌乱之中,又急忙挥舞宝剑,乱砍一气。
只见宝剑挥舞之处,似有若无的一道白光上下翻飞,白光所及,不是棍棒被砍作寸断,便是歹人的身上血肉模糊。
不一刻五六个歹人均是手无器械,又遍体鳞伤。彼此忽视一下,这才汗毛倒竖,不敢再小瞧面前两个文弱少女。
英琼本就煞气天生,被这血污一冲,越发凶悍,口中大叫一声,拿着宝剑便冲向这帮歹人。
这伙泼皮哪敢再挡其锋芒,呼啸一声,拔腿便跑。好在英琼先前只是乱舞,未曾命中歹人要害,所伤之处多半是双臂。是故这帮歹人还有逃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