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话一番,这才回转武当。
恰好路过终南山,二女见千峰叠翠、深谷幽雅,景色之佳。不愧为“九州仙都”、“洞天之冠”。一时心喜,乃按住剑光,游玩不止。
转过山脚,忽现出一片桃林,虽然寥寥只得数十株桃花,但均为异种,花朵独大,红白相间。别具一种甜香,令人心醉。更有芳草如茵,白石清流。越发显得景物清丽。
二人刚打算进入桃林,细细赏玩,隐隐听见前头桃林尽处,有男女嬉戏笑语之声,放浪形骸、不堪入耳。
石明珠悄悄道:“此处已是终南山深处,四外俱有危崖环绕。人兽罕至,怎会有年轻男女到此?必是左道妖邪之流!”
二女乃掩蔽气息。潜行窥探,只见一双男女衣衫不整。正在花林中,追逐打闹,女的忽被男的擒住,按倒在地,纠缠一处,春光毕露。
石玉珠慧眼看去,看出那男子乃是妖法幻影,本身乃是个短小矮黑的模样,那女子却是个寻常凡人,必是妖邪将良家女子裹胁在此,摄取元精,当即义愤填膺,抬手放出飞剑。
那矮小黑人正是九烈神君独子黑丑。
这九烈神君说来也是一个极厉害的妖邪巨魁,因他得天独厚,得了伏瓜拔老神魔衣钵真传,又将爱女枭神娘娘嫁与他。后来老魔坐化,所居洞府悉数成了他的家当。他为人尚知利害轻重,深知邪不胜正,从不轻与玄门中人树敌。
近数十年更因正邪各派群仙杀劫将临,静中参悟,推算出本身劫数,戒心更加警惕,常年用禁法深锁洞门,一步不出。唯独他的独子黑丑,天生戾质,不耐在洞中久居。
九烈神君与乃妻商议再三,将他唤到近前吩咐道:“你天生面有煞纹,近年渐透华盖,乃是大凶之象。如今各派群仙正是应劫之期,正教昌明,声势极盛。你不耐洞中清苦,早晚必出滋事,又有你母亲纵容包庇,素无顾忌。长此以往,难免累及父母。
好在你已得父母真传十之六七,我与玄门三派派中人均无大的仇怨,与五台、华山二派还有些交往,只要你不在外面胡来,各正派中人无故决不会与你为难。但是狂风起于青萍之末,我和你母亲的运限偏又应在这一千三大劫,自身尚且难保,如何顾及到你呢?
你反正在外游荡无事,又素无常性,海外尚有不少仙景胜域,你都不曾去过。那些岛屿产着许多灵药异果,主人俱是散仙一流,自在逍遥,享受清福。各正派此时正忙于积修外功,轻易无人涉足。我所炼的道法,本非玄门正宗,饮食男女均非所禁。海外有不少女散仙,如果机缘凑巧,能物色到一个仙妻,更是快事。比你在中土混,乱交损友,惹事生非,不强得多么?”
黑丑口中虽说不舍,心中实际大为畅快,应诺去往海外游历。
九烈神君夫妇又用了八十一日夜的苦功,炼成一种禁制心灵之术,用一道灵符与黑丑心灵相通。从此若是与正教中人相遇,自恃法力,与人争斗,一动邪念,身心立起感应,苦痛无比,仅能玄功变化,隐身逃遁,其他一切俱都施展不得。
枭神娘娘慈母心忧,又强令九烈神君取了一葫芦独门神雷,交予黑丑以为防身之用。暗中又将祭练多年的黑眚煞气分出小半,传了用法,以救急难。
黑丑领命出山,表面往南海而去,实则心里别有打算,想着一个情人,就是昔年华山教下妖妇香城娘子史春娥。她的丈夫也是一个华山派有名人物,名叫火太岁池鲁。
等他到华山寻访,才发觉不是昔年景象,华山派早就被烈火祖师遣散,人去屋空,唯有玉杆真人金沈子看守洞府。
金沈子看出黑丑来意,劝说一番,见黑丑毫无悔意,只得婉转谢客,不再饶舌。
黑丑又打听史春娥等人的下落,金沈子耐不住他纠缠,只得告知,旧时华山同门如今在史南溪纠集之下,僻居川北牟尼沟。
打听到情妇下落,黑丑也不再纠缠,自去牟尼沟寻访。路过陕西,黑丑一时欲火难耐,在川陕栈道上,摄取了一个美貌的绿林女子,在终南山深山之中,无人之处,打算照着往常,用邪法将女子勾引,行淫采补。
恰好遇着石氏姐妹,真是运交华盖、晦星临门。
黑丑无法运转魔法,抵敌二女,只一味闪躲,又说出自己来历,出言恐吓。
石玉珠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九华山九烈老怪的逆子,我姐妹乃是武当半边神尼弟子,你今日折在我等手中,也算是为你父母去了个心头大患!”
黑丑见二女没有罢手的念头,顿时发起狠来,将被掳来的女子杀死,用她心头精血,激发黑眚煞气的凶威。
石明珠一时不慎,飞剑险些被污染,气得脸色发白,乃将半边神尼新赐的青牛剑和前番元江取宝所得的青蛟链一并施展,与石玉珠左右夹击,与黑丑斗在一处。
黑丑心中起了怯意,知道便是杀退武当二女,也是于事无补,反惹来更大的祸端,索性先退避逃遁,等寻到华山史南溪等人,再作计较。这才发了一粒阴雷,借机飞遁。
石氏姐妹哪里容得他这般便宜,忙紧追在后,恰好遇着自北海陷空岛回转成都慈云寺的李英琼一行人等。
黑丑见前后俱是劲敌,再不忍痛断臂,怕是难免身死道消,只得发狠将一葫芦阴雷悉数放出,自己玄功幻化,往外飞遁。因为九华山路途遥远,又怕父母责罚,不敢回转,只得先去川北牟尼沟暂避。
李英琼等见了石氏双姝十分投缘,诸人定下再见之期,这才作别。二女自回武当复命,李英琼依旧领着米明娘等人回慈云寺不提。
只单说黑丑寻访牟尼沟,引来千三大劫第一场血腥厮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