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峦见状忙解释道:“诸位道友勿惊,贫道昔年因犯了师门教规,先师本要令我兵解转世,怜我身世悲苦,所犯教规,又多半是因受人蛊惑,误中邪法,不是本心,为此特意法外施恩。因为此谷地底,有一火穴,本早该爆发,方圆数百里必定生灵涂炭。恩师便为我指引一条赎罪的法子,用困神之法,自囚于此,日常拼受着自身苦难,徐徐将谷底毒火向外宣泄,用本身玄功化去。
恩师当年曾说,拼着受尽二百年的烈火焚身炼骨之苦,可尽赎旧恶,日后机缘一至,有同道中人前来接引,难满出困,还可借此减去罪孽劫难,自然内外功行圆满,成就正果。今日正在洞中饱受煎熬,忽地福至心灵,洞口所悬挂的玉龙铡、风雷针两样法宝,熠熠生辉,便知助我脱离苦海之人,就在左近。贫道这才冒昧放出神识,邀诸位来洞中一叙!
不过这幅妆容的确不是待客之道,且请稍待片刻,容我改换衣衫,再与诸位佳客晤谈吧!”
说罢,石壁上白光不住闪动,裹住俞峦周身上下,不一刻,红光由内而外映射,光芒忽地一敛,俞峦已然改换了一身道装,立于诸人面前。她身着如雪素衣,面容美艳,已不是先前披头散发的狼狈神态,端的是朱颜玉貌,仪态万方。唯独衣袖、裙摆处隐隐还有丝丝红线,正是囚困她的困神锁链。
司徒平、石生等人这才将心放下。两下见礼。
俞峦道:“蜗居狭窄逼仄,身困此间,无可奈何。还请见谅。我观这二位道友暗伤在身,不知是何缘故?”
司徒平乃将金石谷中之事娓娓道来。
俞峦咬牙切齿道:“道友所提的魔头乃是魔教中有数人物金神君,他是尸毗老人的师弟,一身魔功早在数百年前便横行一时。我与他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日内得脱,便是没有诸位道友,我也要去寻他报仇的。
癫僧韦秃虽旧日名声不显。但盘踞金石谷中,也非庸手。我昔年受先师指点。知道那里还藏着秦时前辈真仙艾真子炼魔四宝,内里有一天心环,最能克制炼化神魔。商道友所中的附身神魔,虽是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但以天心环可以炼化。只是神魔附体,精血大亏,需用补益元气的灵药!”
司徒平拊掌笑道:“这倒容易了,旧日里拙妻曾受枯竹前辈厚爱,赐下一枚天心环,说是紫虚仙府奇珍,乃是枯竹前辈用一粒宝珠与无终岭绝顶神木宫青帝之子换来,不特可以镇摄元神。还有诸多妙用。补益元气之物,最好不过的便是万年芝仙的精血,我等也能取来。”
俞峦笑道:“贵派道友果真福缘深厚。万灵庇佑。这天心环本有阴阳之分,枯竹前辈赐下的乃是阴环,阳环却被古仙人艾真子封闭在金石谷之内。二环若是合璧,威力更甚,便是单独施用,也是神妙万分。且最能克制魔教中大多功法。
如今癫僧与魔教妖人沆瀣一气,若是叫他们将藏宝取去。怕是将来诸位道友除魔卫道,凭空增添诸多妨碍呢!何不早日集齐帮手,一举荡平谷中妖氛?”
石生点首赞同道:“如此便不可耽搁时机了,周、商二位师弟有伤在身,不便长途跋涉,便留在道友谷中。我与司徒师兄分别往庐山与紫云宫两处取药救人,搬请救兵如何?”
司徒平颔首同意,当即与雷起龙、灵奇往紫云宫取用万年续断灵玉膏,同时请紫玲来此;石生、钱莱也往庐山取芝仙的精血,作为疗伤之用!
又将周、商二人留下,原地修养,其余诸人分作两路,全力飞行。
往东海去的司徒平三人,恰好路上遇见紫玲、寒萼等接引夏完淳修道,两下说明缘由,司徒平道:“岳父大人入道修行,可喜可贺。以我之见,要往幻波池取毒龙丸,与我等要在金石谷诛邪除妖最好合而为一。商师弟需要紫玲姐的天心环救治,那自囚的女仙俞道友,昔年与幻波池圣姑珈因又是旧友,咱们前去拜会,或能受其指教,岂不是好?”
紫玲合掌赞叹道:“如此最好不过了,师弟也毋庸再去紫云宫了,我身边便有断续膏,这便先去云雾山,救治周、商二位师弟吧!”
寒萼、若兰、英男三女自无异议,当即并在一处,往云雾山回转。
到了俞峦潜居自囚的山洞前,诸人降下遁光,入内求见,彼此见过。
紫玲告罪一声,请商风子立定,取出天心阴环。这环形如鸡心,非金非玉,虽然大过寸许,却晶亮若镜,冷森森放出蓝光,寒气逼人。口中诵念施用的口诀,轻轻往商风子头顶一扬,忽地便是一团寒光往商风子全身罩去,便眼见着一个淡淡血影,从身上飞起,啾啾鬼叫嘶喊,往外急飞,却逃不出那团寒光的范围,不一刻便化为飞灰,无影无踪。
俞峦赞叹道:“果真是前古至宝,这般厉害的魔教中附身暗魔,若用玄功丹火炼化,不知要耗费多时水磨的功夫,时时刻刻还需提防戒备,一个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了。金石谷中还有一枚阳环,两下合体,威力更是不可思议了!”
紫玲又取了万年续断灵玉膏,由雷起龙、灵奇为他内服外敷,当即烟云一闪,臂膊伤处,宛然若新,毫无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