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僧见状。悔恨交加,又被周云从、商风子二人伤了气脉,周身伤痕。血流遍体。肉身乃是修道人的宝筏,这场天劫看来是无法躲过了。正欲拼了身死魂消,与敌人两败俱伤,俞峦见状忙唤风、云二人住手,劝癫僧道:
“癫和尚莫要自误,贫道见你修习的也是旁门中天仙正法。面上死气虽盛,晦纹却消。若识得天命。未必不能兵解转世,何必一错再错呢?”
癫僧韦秃,听她这番劝说,顿觉醍醐灌顶,恶念全消,反思自己身世悲苦,虽得了前辈真仙藏珍,平时却无良师益友指教,做事全凭个人喜好,结交匪类,往往受人蛊惑,如今这般惨淡下场,不禁悲从中来,束手而立,对俞峦道:
“我也无话可说,只可惜回头已迟。先前夺了这位道友的太乙元精,完璧奉还。残躯不堪留恋,又难运用玄功,若我自行兵解,有好些妨害,欲求诸位道友成全,用那玄门正宗飞剑,赐我一死,来世再行报恩了!”
俞峦看出癫僧已知悔过,俱生了怜悯之心,叹息道:“你也不必如此谦卑,我知五台派飞剑别具神妙,用以兵解,不伤元神,元气无亏。如今千三杀劫中,五台赵真人执掌封神之事,你的本命元神自有去处,倒也不必过于感伤。”
癫僧颔首连连,将太乙元精神犀取出,递与商风子,又对诸人拜谢再三,便请周云从用霜蛟剑,从眉心一穿而过,卤门开启,一股白烟托着个赤身元婴,袅袅而起。肉身化为泥沙,散落风尘之中。那元婴小人对着诸人作了一揖,被一道灵光接引,自去望海峰封神坍台不提。
癫僧两个妖徒,大弟子姬蜃乃前世救助韦秃的毒蛇转世,虽根底不高,却生性灵慧,轻易不肯害人,又极重师徒之情。见癫僧已然兵解,也起了死念,迎着申若兰所放丙灵神梭,当胸而立,束手待毙。
若兰见他这般举止,也是十分敬重他的义气,定住丙灵梭,另取了未曾杀敌饮血的一柄广成金剑,照他膻中穴刺去,助他兵解。当即元神飞起,也往望海峰封神坍台而去。
癫僧三弟子韦蛟已然呆若木鸡,不知如何自处。忽然雷起龙身畔侧立的那只火魃,飞身而起,扑倒韦蛟,张口便是撕咬。
雷起龙怒喝一声,忙将太阳神针射出,制住火魃。
余下金神君那个徒弟,逃之不及,被英男杀了,连着元神,绞为碎断。
正在这时,便听谷外霹雳巨响,九股火柱冲天而起,交织半空,好似一个火网樊笼,困住一个身形。正是火无害、司徒平、石生三人在谷外布置,用九宫朱灵旗,将金神君拿住。飞还谷中,与诸人汇合。
火无害道:“这老魔被朱灵旗锁住,魔女夫妻倒是仗着玄门灵符,逃回神剑峰去了。”
这时金神君在九宫朱灵旗宝光笼罩之下,哀声求告,又对俞峦道:“道友昔年故人,还请手下容情,免我一死!”
俞峦咬牙冷笑道:“魔头残害生灵时的嚣张跋扈哪里去了?我当年误交匪类,失了德行,你我早已是寇仇,早些认命,引颈就戮,也不失一世凶名,行此卑贱求告举动,徒令人作呕!”
金神君听她一说,自知绝望,面色立转狰狞,怒吼道:“贱婢休狠!我便是形神皆灭,也不叫你快活。我大阿修罗教是最重恩怨,明珠侄女又及时遁走,告之尸毗教主,早晚定寻你报仇。再说当年你我欢好之时,你那*模样真真令人难忘啊……”
火无害听他言语无忌,惹得俞峦满面羞红,悲愤欲死,不等老魔将话说完,便将法诀一掐,用手指处,九宫朱灵旗火光大盛,裹住金神君魔影一绞,便化为劫灰,神影齐消,连元神俱都炼化。”
俞峦道:“贫道当年便是受这魔头魅惑,失了德行。他教中最重仇怨,照例尸毗老魔必来为其报仇。我也不愿连累诸位道友,这便往魔宫作个了结。”
火无害笑道:“俞前辈但请释怀,来前极乐真人早有指教,那尸毗魔主自有制他的人。前辈劫难已满,成道在望,日后还请多加照拂我等呢!”
又招呼石生道:“贤侄且看这个妖徒,可还识得?”说罢手指癫僧的三弟子韦蛟。
石生看这韦蛟,容貌甚是丑陋,可双目有神,正而不邪。这人又凝神望着自己,若有所思。便道:“这个妖徒,看似倒也有些根骨,不知是何来历!”
火无害呵呵一笑,抬手将一道灵符化为祥光,朝韦蛟透体而过,当即韦蛟猛然警醒,想起前生经历,恍然大悟,便向石生扑去,跪倒膝前喊道:“小主人,想死我了!”说罢由胸前取出一枚玉环,大只寸许,捧在手心,递与石生观瞧。
石生见这玉环居然是极乐真人之物,仔细看去,灵光一闪,当即也是醒悟过来。原来这韦蛟前世乃是石生在莽苍山玄霜洞收养的小猿。其时,陆蓉波尚未兵解,见这小猿为野豹追赶,一时动了侧影之心,将之救下,留与石生作伴。后来陆蓉波遇劫,石生与小猿相伴。后来这小猿命数渐终,转世投胎,托生在一个山民家内。虽石生前世再行接引修道之约,哪知机缘巧合,误投在癫僧门下。
火无害来前,极乐真人现身指点,命石生将小猿收下,以完当年主仆情义。
韦蛟说时,石生早就心中暗许,对他笑道:“你心性还好,只可惜误入左道。如今虽有极乐真人法旨,不敢不遵。等我回山上告掌教真人与恩师玄都羽士,便将你收下为徒。
随即韦蛟重行拜师之礼,二人均十分欣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