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伽因,缓缓抬头,望向诸人,轻叹道:“我本一心求道,脱离轮回苦海,这千年来上下求索,苦心寻觅,可依旧颟顸混沌,依旧是个糊涂人!我也知道你们两家的来意,不过事涉佛道之争,我何德何能,敢置身其中?只可惜,欲求一个自在亦不可得,叫人唏嘘!”
许飞娘见状,自袖中掏出一片玉简,双手递与圣姑道:“非是叫前辈为难,我五台掌教真人有书简在此,请前辈一观,我等便不再多言,不敢耽误圣姑前辈成就!”
圣姑伽因微一点首,那玉简化为一道清光,直贯圣姑元婴百会穴,一闪而没。外人看去没什么特别之处,圣姑此刻紫府中却是风云交汇,震惊不已。
原来赵坤元在五台望海峰上,看护封神坍台,不好擅离,只是依着大衍天数之无上秘法,算出幻波池关系到五台与、峨眉、佛门气运消长,无论如何,这处洞天福地,不能落在峨眉与佛门手中,乃安排许飞娘亲自往幻波池而去,将传自上清圣人的十二部洞玄真经取出一篇,命她转交圣姑。
这圣人亲传的道法是何等的了得,如海如渊、浩然磅礴,便是圣姑伽因修行佛门禅功多年,也难以抵挡这一窥玄机的求道决心,略一浏览,便已折服,暗暗叹息自己多年修行,却走了太多的歪路,差点误入歧途,背离大道。
诸人见圣姑合目闭眼,不敢打搅,好一刻方才回转,面带笑意,对许飞娘致意道:“有劳许仙姑代为传简,令我初闻大道,深情厚谊,日后自当还报!”
芬陀见状急道:“伽因师弟,莫要受外道蛊惑,还不速速醒转,往西天极乐世界长伴我佛?”
她这叫喊,乃是用了佛门禅唱的神通,最是蛊惑人心,自许飞娘、余峦而下,五台诸人听了,都有些把持不住,心生向往佛门之意,恨不得即可便投身佛门,剃度出家。
圣姑伽因微微摇头叹息,开口道:“老神尼,这是何苦来哉?释家也是讲究缘法的,怎能强求?我聆听三清大道,略微了悟玄机,昔年所为,多有乖僻之举。参详佛法,不过是本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以为印证。莫再多言了!”
圣姑聊聊数语,如醍醐灌顶,紫玲诸女顿时警醒,暗暗惭愧,越发恼恨佛门这般蛊惑人心的行径。
说话之间,圣姑元婴周身大放光明,祥光瑞彩,五色分明。转瞬间换了一身道装,头戴鱼梁冠,身批丹鹤氅,腰间却系了一条五色丝绦,无风自动,随意飘逸,煞是好看。
芬陀老尼见状犹不死心,默念密咒,双手连施法印,大喝一声,抬手便是一道金光巨幕,兜头朝圣姑落下,喊叫道:“孽障莫要自误,速速醒来!”
许飞娘等急切间无法施救援手,眼睁睁看着。
圣姑元婴微笑道:“佛门禅功也是十分了得的,只可惜如何能牵制我?”
说罢,将右手一举,食指轻弹,幻化一股清光,如龙卷漩涡一般,眨眼间,便将金光裹定吸住,瞬间化为无有,不起一丝波澜。
芬陀还不甘心,欲要再作挣扎,将圣姑挽回。
圣姑伽因不悦道:“老神尼莫要步步紧逼,将你我一点香火之情丧失殆尽!幻波池中所藏诸般法宝、丹药,如今对我毫无用处。白幽女妹妹乃是我累世挚友,前世又因我之故,遭劫兵解,我自有馈赠,偿还旧谊!便是峨眉、佛门几处故交,也有薄礼相赠,以表心意!”
芬陀先前施展佛门度化密法,乃是先前来时与白眉、优昙商议之策,又是齐集三人之力,自以为当世难有人敌,哪知圣姑举手之间便能化去,知道彼此功行高下立判,今日之事难以如愿,只得罢手。
圣姑这才处置洞中诸事,先对芬陀老尼道:“昔年绝尊者坐禅的金刚灵石、莲花玉墩与娑罗蒲团为我所得,其中灵石、蒲团乃绝尊者西方二十三般法物之最。这些佛门圣物,自当归还,还请代为收藏,如何处置,全凭老神尼做主!”
又对餐霞大师道:“昔年与道友也有交往,如今各自修行,特奉上幻波池古仙人所藏一颗定神宝珠,以为纪念,万勿嫌弃!”
不等餐霞答话,转而望向易静,沉默片刻,乃道:“妹妹你却叫我如何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