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何月呆立半晌,突然猛烈地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她想起了许多,想起了和龙天在一起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无谓的倔强,想起了他那不成熟的高傲,想起了他对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一股深沉的忧伤笼罩在她的心头。
地坑颤抖地更加剧烈了,伴随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巨大轰鸣声,那是无数巨石坍塌的声响。然而在何月的耳里这些声音都不存在,只有龙天往昔的声音还在回荡。洞穴顶部透进来的光芒温柔地洒在她的发丝上,照射出一个孤寂,伤痛的背影。
“龙天,你若还在就请回答一声。”何月哭了,晶莹剃透的泪花早就盈满了她的眼眶,好几次都快要流下来,但她拼命地忍住了,她原以为自己不会流泪,可没想到最终还是爬满了脸颊。曾经只为她的未婚夫史斌掉过无数颗情泪的她终于为龙天流下了她的第一滴泪。泪珠从俏脸上悄然滴下,化做一阵班驳的绚彩,重重地滴在了岩石上,又渗入了岩石的深处,就仿佛滴在了自己的心头一般,那么沉重,那么苦涩。
此时的何月无疑是哀伤的,一个处在极度哀伤中的人往往会失去原有的理智,即便是她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在过度的忧伤中也会忽略很多原本应该做的事。如果她能理智的利用神念深入试探岩石下的情况,就一定能够发现被埋在岩石下奄奄一息的龙天了。
“砰!”一记如炸雷般的巨响在何月的身旁响起,却是一块巨大的岩石重重地砸在了她旁边的另外一个岩石上,冒出几丛火星,裂成了两半。她惊醒过来,看了看地坑,知道此时自己若再不走,就恐怕会被埋在这里了。她缓缓地再度扫了地坑一眼,美目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迷之色,似烟,似雾,似云。
何月终于决定走了,尽管自己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但也明白自己留在这即使不死,也是徒增伤感而已。她微微叹息一声,浓浓的哀伤之中竟然露出几分释然的神色,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息一声,是在为龙天的神秘失踪而伤感,还是为自己一直想做出的选择终于得到了答案而松了口气呢。她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事实已经注定了自己和龙天没有缘分,也不可能有结果,那个选择即是无奈,也是最好的结局。
最后深深地看了地坑一眼,看了这个让她几度欢喜,几度愁的地坑一眼,何月化做一阵轻风从裂缝中飘走了,带走的将是注定陪伴她一生的无尽思念和惆怅;也关上了一道门,一道几度让自己心旌动摇的感情之门。
神火山深达千尺的山腹内,龙天静静地蜷缩在几块巨大的岩石下。而离他不远的岩石下,五个沉睡的生命开始慢慢苏醒。
砰!砰!
无数巨石翻飞,声响震天。五道人影飞快地冲破岩石的压力破土而出,伴随着的是数十道凛冽的杀气和漫天的石砾。
“呀!”最先破出的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巨汉发出一声咆哮如苍鹰般在空中绕了个圈,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只见此人满脸的落腮胡子,穿着一身漆黑的铠甲,头戴一个板平的折帽,铜铃巨眼里精光闪烁,一双的手掌里拖着一把长约五尺的漆黑长刀,刀身上黑光流转,诡异非常。再看此人满脸的傲气,冷酷的面庞上尽显刚毅之色,一看就知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强者。
此时,另外四道能量也急速地破空而来。落腮胡子浓眉一轩,露出些须喜色,却没有回头。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沉稳而又略显急促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落腮胡子回头打量着身后四人,眼里闪过几丝激动之色。只见他身后四人都穿着和他同样的装束,清一色的铠甲和平板折帽,个个气度不凡,都带着几分欣喜和疑惑。
“韦兴海,费波,时子军,曹如,没想到我们五兄弟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想想也该有个近百万年了吧。”落腮胡子神色激动地踏前一步,仰首望天,不胜唏嘘地感叹道。
“是啊,大哥!想当年我们五兄弟都是龙域之主的麾下,自从我们犯事后被尉迟攻施下神龙血咒,束缚在血咒红光禁制内到现在,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想起来都还象是一场未醒的梦。”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三十岁,面如冠玉,刀眉星目的英俊男子,此人腰上挎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刀,风流倜傥,气宇轩昂,眼睛里流露出濯濯的精光,浑身笼罩在一层黑气中。
落腮胡子转头看着英俊男子皱了皱眉,淡淡地道:“费波,你能不能把你的神奕力稍微收敛一点,要是引来上古龙域的强者就麻烦了。”
费波微微一愣,随即讪笑道:“大哥,我这不是高兴吗,都憋了这么久了,也该让能量出来透透风了。”话虽这么说,不过他还是将浑身的神奕力收了起来。
“费波,我看你是又手痒了吧,呵呵。不过现在的时代不同了,或许尉迟攻早就死了。”韦兴海撇了撇嘴,一语就道破了费波的心思,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虽然长的十足美男子一个,但论起修为来确是一等一的神尊强者,韦兴海看上去年约三十五六,而其实际年龄却早已达到了上白万年,只是原来一直被神龙血囚禁在红光禁制内,所以就像是动物冬眠沉睡一般,上百万年在神龙血咒下修炼,虽然进展很慢,但现在五兄弟全都从原来的神帝境界进阶到神尊之境了,韦兴海面色白净,身材修长,脸上始终挂着几分淡然之色。
落腮胡子摆了摆手,肃然道:“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得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究竟是什么年代了,还有我们仅剩的五名金龙神卫,以后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