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柔前脚出了淮安侯府的大门,赵嫤后脚便得了消息。
“去了定国公府?”赵嫤倚在桌边,闲散地吃着茶,问了一句。
聆风点头:“是。
奴婢估摸着,蒋晴柔是自己拿姑娘没法子,想要让定国公府来对付姑娘。”
“不错。”赵嫤放下茶盏道:“而且,她也有合理借口。
罗士柯被废了,虽然错在赵如秀,但蒋晴柔可以与定国公府说,此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该因我而终。”
“奴婢听闻,罗士谋如今日益残暴,更喜欢折磨人了。”聆风道:“奴婢担心,蒋晴柔会提出那姑娘去作为交换,让定国公府不再追究赵如秀。”
“她说交换便交换么?”赵嫤笑了一声:“依着我看,罗士柯被废了,以后再也不能娶妻了,赵如秀应该嫁给他,以身相许才对。”
聆风听她这样说,眼睛亮了,但又觉得不可能:“蒋晴柔这便去,与定国公府连成一线了。
姑娘怎么说服定国公府提出这门亲事?”
赵嫤杏眸微动,淡淡道:“等等看吧。
赵文俊那处,安排的怎么样了?”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聆风笑着道:“今日赵文俊下朝,应当能遇到。”
“动作挺迅速的。”赵嫤夸了她一句,又道:“不要太快将人弄进家门来,怎么着也得等有了身孕,进门才理直气壮。”
“是。”聆风点头:“姑娘放心。”
蒋晴柔从定国公府回来时,赵嫤正在园子里指挥着婢女们采月季花瓣。
“大姐儿,这花开的好好的。”蒋晴柔瞧见了,有些不悦:“这样好看的花,你采一朵两朵玩玩,也就罢了。
怎么叫人都采了?”
“母亲。”赵嫤回过身,手握团扇,轻笑着缓缓开口:“这花儿是我娘亲种下的,我怎么不能采呢?”
“虽是你娘种下的,但眼下也是这一大家子住在家里,你也不能太任性了。”蒋晴柔想起今日与定国公府的约定,缓和了语气:“我也不是怪你,花采下来放在房中虽然好看,但也放不了多久,还是长在枝头更好。”
“我采它,自然有我的用处。”赵嫤轻挥着团扇,随意且散漫:“母亲只管照顾好四妹妹便可,我做什么,就不用母亲操心了。”
蒋晴柔干巴巴的笑了笑:“也是,这花采了还会再开,倒是我多嘴了。
对了,我有一桩事情,要同大姑娘说。”
“母亲请说。”赵嫤抬了抬团扇。
“我今日,到定国公府去探望罗少爷。”蒋晴柔柔和地道:“罗少爷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能下床行走了。”
“这是好事啊。”赵嫤笑了一声。
何止能行走啊?还能虐死人呢。
蒋晴柔点点头:“是啊,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都很欢喜。
他们说,明日要宴客,答谢各府。
大姐儿到时候一起去吧。”
“哦?”赵嫤微挑黛眉:“这么说,定国公夫妇是请过母亲了?”
“自然。”蒋晴柔笑着点头:“要不然,我和大姐儿说这个做什么?”
赵嫤微微汗颔首,小脸上有了几许了然,忽然话锋一转:“那四妹妹伤害罗士谋的事,定国公府不追究了吗?”
蒋晴柔听她陡然提起此事,面色不由变了变:“之前就说过了,事情不是你四妹妹所为……”
“我看定国公府不见得如此认为。”赵嫤笑笑道:“母亲还是小心些吧。”
“我心理有数。”蒋晴柔若无其事,再次道:“明日,大姐儿一起去吧。”
“等明日再说吧。”赵嫤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便又转过身看那些婢女们折花了。
蒋晴柔犹豫了一下,想再开口,终究是忍下了。
罗士谋是定国公的幼子,依着今日她去,所看见的情形,罗士谋在家中极受宠爱。
除了定国公和定国公长子罗士信稍稍清醒一些之外,其余的人全都十分溺爱罗士谋。
罗士谋想要赵嫤,作为玩物,旁人不说,雍王妃就会想方设法做到。
赵嫤不去,也无妨。
相信雍王妃到时候会想办法的。
“对了。”
就在蒋晴柔以为,赵嫤不会再开口时,赵嫤回眸扫了一眼蒋晴柔包着细纱布的右耳:“母亲,您耳朵上这是新伤,可不能总出去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