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要继续,傅瑜锦自然奉陪到底:“月留影,树留影,人留影,风随影动,便以‘影’为题,还是我开题,明月误落杯中影。”
“饮尽月影杯中酒。”
这边周渊言话音未落,那头便传来一声爆喝:“喂,你小子找打啊!”
出声呵斥的是齐二,此时正梗着脖子推了蔡六一把:“你小子干嘛啊,找打是不是!敢这么和你爷爷说话!”
“我说什么了,你敢再说一声我爷爷试试,你个孙子!”蔡六也不甘示弱对着齐二吼了回去。
“你们两做什么呢,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金大少爷忙上前劝道,“你看打扰人家作诗了!”
此时铜壶的第二滴水已然落下,傅瑜锦看了金谷宿等人一眼,本就是即兴作诗,被人一下子打算一下子便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周渊言赞赏地看了金谷宿等人一眼道:“这一局可是我赢了,傅大小姐请吧!”
傅瑜锦掩袖饮了杯中酒,放下道:“继续吧!”
“那我给傅大小姐满上!”周渊言起身拿过酒壶给傅瑜锦的酒杯满上。
傅瑜锦的酒量不算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空腹两杯酒下肚,又喝的如此急,风一吹有些晕乎乎。
周渊言伸手去拿酒壶,身子一晃差点倒了下去,一手扶着一手取过酒壶,想给酒杯满上却怎么都找不到杯口。
摇了摇脑袋,瞪着眼睛瞧准了,拿起傅瑜锦放下的空酒杯,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瞪大了眼睛看着酒杯,举着酒壶往下倒。
一个不慎却都倒在了手上。
“少爷还是让奴才来吧!”一旁的奇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扶了周渊言一把出言道。
一把推来奇书,周渊言喝道:“滚滚滚,你家少爷还没醉呢,哪有你什么事!”
这摇摇晃晃地还是将酒给斟满了,周渊言嘿嘿笑着放下酒杯。
“傅大小姐我们继续!”周渊言笑道,“这回是我出题了!嗯,月影,月影,既然傅大小姐以‘影’为题,那我就以‘月’为题吧。”
说着歪着身子斜靠在石桌上道:“清酒玉盏月轻舞。”
边上金大少一群人卖力地争吵已然影响不到此时的傅瑜锦,周渊言话落便接道:“屋漏月照满地霜。”
“双月遥遥一湖中。”
“种柳只为月上梢。”
“韶华误认月下珩。”
“珩为水印月铅华。”
滴答,微不可闻的水滴声响起,接着又是一声。
“你们在那边吵吵吵,吵得我头疼!看又输了吧!”周渊言朝着金谷宿几人抱怨一句。
“喂,没我们你上一局就已经输了好不好!”
周渊言不耐烦地挥挥手,一手捞了一杯酒就灌进了嘴里,一连两杯酒下肚,身子虚晃一下,打了个酒嗝。
傅瑜锦嗤笑道:“周二少,你还能喝得下?”
“自然!”
周渊言伸手去拿酒杯,手一捞却捞了个空,再一捞才将酒杯拿住,拿了酒杯轻啄了一口:“嗯,不是这边!”
“你若是喝不下了,我也不逼你,以后见着我都给我绕道即可!”
“那可不成!”周渊言说着拿着酒杯研究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嗯,对了!”
说完嘴唇轻轻抿了酒杯,轻酌一口,而后嘴唇微张含着酒杯慢慢将酒喝了个干净,放下酒杯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下嘴,忽然人往前一倾便要倒下去。
一旁的奇书忙上前扶住他,才没让他磕在桌子上:“少爷?少爷!”
“不好意思,我家少爷醉了!”奇书朝着傅瑜锦干笑了一声,“傅大小姐,奴才先带着我家少爷回去了,银票一会儿便送过来!”
说完飞也似地跑了,妈呀会死人的!再不走真的会死人的!
傅瑜锦铁青着脸,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宰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就在刚才他倒下的瞬间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说了两个字:“好香!”
那语气戏谑之中带着玩味,此时她才回过神来,他刚才最后喝的那杯酒!
那个酒杯是她的!
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