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何以迟疑,王秀英的心里微微有些发酸,这让她觉得方何以不过只是因为湖边那事儿不忍让她名誉受损罢了。
“你我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你可别告诉我只那么寥寥几面就心仪于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若你只是因为庄子里湖边的那件事儿,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毕竟那日若非二公子出手相助,我只怕是要落水的,说起来该是我向你表示感谢才是。”王秀英垂下眸去,再不看方何以,话语间显露出几分疏离。
见王秀英大有与他撇清关系的意思,方何以心里难免多了几分着急也有些慌张。
就算在军营里听得荤话多了些,方何以到底只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完全是个没经历过情情爱爱的童子鸡。
这一慌,再开口时话里也就带出了些许让王秀英生出歧义的话来:“我,我心仪你许久了!”
此言在王秀英听来如雷贯耳,只见她腾地站了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目光死死地盯着方何以。
面前这张脸瞬间又与心底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王秀英只觉得心跳如鼓,脑海里除了这张脸再没有其他。
王秀英的反常令方何以心里不由一惊,方才明白自个儿刚才都说了些什么,私以为是自个儿说的话吓着了王秀英,连忙吱唔道:“你,你别害怕,且坐下来,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王秀英木然地坐了下来,接过方何以端到她面前的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因幼年落水的缘故,王秀英有些体寒,向来不喝凉茶,这杯凉茶下去,只激得她打了个寒战,不过脑子却也因此清明了几分。
敛去内心的激动,王秀英终于找回了自个儿的声音:“好,你说,我听着。”
方何以迟疑了片刻,再次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心头涌起几分绝然,从六年前的第一次梦见那个背影开始缓缓叙来。
一旦真正开了口,方何以才觉得面对王秀英,那个从来不曾与人说过的梦中秘密,那些出现在他梦里的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并非那么难说出口。
“你是说,你从六年前的春天就开始做同样的梦,那个梦里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你如何就能确定那个背影就是我?”王秀英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
“你且听我说。”方何以看了王秀英一眼,继续说道:“开始的时候那梦里的背影,的确模糊不清,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背影似乎也在增长,且日渐清晰,到我十岁那年,已然可以分辨出男女……”
方何以结合梦里的虚幻情景与那些年实际的生活,给王秀英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当她听到方何以曾经受过重伤差点不治,脸色显得有些白:“你是说,你十一岁的时候受过重伤?”
“没错,昏迷了好几日。你知道我是怎么醒过来的吗?”方何以喝了口茶,看着一脸关切的王秀英,微有暖意在心里升起:“是梦中的那个背影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将我从鬼门关给唤了回来。”
方何以眼中的光热切中带着丝丝的情谊,令王秀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不由嘟哝着说道:“梦里的一个背影一个声音,谁知道是不是你平日里……”
说到这里王秀英突然惊醒过来,她这是怎么了,这话品着怎么有一股了酸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