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秦舒眉几人的打扮,在元康城属于鹤立鸡群,那在宁师就是泯然于众。作为一座南北通商必经的大城,来往宁师的富商贵胄不计其数。
正因为这样,进城的收费也水涨船高。虽然明面上进城费只有两文,但这点钱连守卫的牙缝都不够塞。
有钱筛酒杯杯满,无钱筛酒浅三分。像他们这样的逃犯想要蒙混,那必然得多下点本钱才行。
秦舒眉不仅掏出了最后的二两家底当开门砖,还从怀里摸出了一颗成色不错的珍珠,给他来个有备无患。
大城市的进出管理更加森严,守卫的表情也更严肃,但老油子如延富,知道越是表面上义正严词的守卫,越是容易被金钱收买。
二两银子一塞,守卫偷眼一瞧成色,掂了掂分量,眉眼缓和了许多,但想起上级的命令,还是想查验几人的身份。
“官爷辛苦了,晚间累了沽壶酒喝。”
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握着什么,从马车里伸了出来,保养得宜,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姑娘。
“城里亲戚得了病,事出紧急,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这声音,清脆悦耳又端庄得体,虽然是讨好的话,却没让人听出谄媚的味道。
有身份的娘子开了口,守卫便更有些松动了。
延富上前,接了秦舒眉手里的珍珠,又悄悄往守卫的手中递。
守卫一瞧珍珠,立刻笃定马车里坐的不是一般人。他守着城门,既是件苦差事,也是件肥差事。拿物贿赂的不在少数,但能拿出成色如此好的宝珠的人,屈指可数。
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阻拦了富商大贾或是官家娘子?
他手指一握,摆出笑脸来:“理解,理解。娘子发话,咱这就安排进城。”
“放行!”
秦舒眉刚才也是赶鸭子上架,其实冷汗都已经流到锁骨了。感觉到马车行进平稳,周围渐渐嘈杂,她才舒了一口气,把帘子掀了条缝往外看。
“娘子,咱们又没钱了,这可怎么办啊?”
延吉的小脸皱成了核桃,两条英俊的浓眉撇成了八字。延富摸着最后剩的铜钱,盘算着宁师有哪些便宜的客栈。延昌无知无觉,边走边瞧着路边吹糖人。
诶嘿,这不就轮到自己出马了?
秦舒眉感受了一下胸口带着体温的银票,心中无限感激原主的亲娘曾经的未雨绸缪。
要不是原主少年丧母,在自个儿家里都爹不疼娘不爱的,恐怕她的贴身大丫鬟满蓉也不会记得要藏这笔救命钱。
她瞧了瞧脸上阴云密布的杨昭全。虎落平阳被犬欺,每次见到跋扈的守卫,这位脸色都像吃了屎般难看。更别说现在还要为黄白之物烦恼,开玩笑,堂堂五皇子啥时候缺过钱花。
唉,现在作难了吧?
秦舒眉顿时升起一股救世主般的自豪感。
“去最近的钱庄!”
不用怕!姐姐带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