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秦娘子是我家恩人,怎能对恩人无礼!”秦舒眉是救了她儿子才来府上的,听董氏言语不善,吴氏倒感觉是自己被下了脸。
有人为自己出头,秦舒眉才懒得和董氏搞眉眼官司,她本来也不想横插一脚,谁让董氏非要在她的送行宴上发难,倒是真的浪费了一桌好菜。
老太太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有秦舒眉替陶佳佳发言,她也明白了个大概。
“佳佳,你且一五一十地把事实说来。你是如何有的这想法,如今又如何变了?”
有了老太太下令,陶佳佳哪敢不从,嗓子虽然抖出了电音,但还是仔仔细细地把来龙去脉都讲了,无一隐瞒。
秦舒眉听到她磕磕绊绊讲出和自己在小花园说话那一段,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刚才插话起,她就已经和董氏结了梁子,再瞒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借当事人的口,做个牵引浪子回头的好人。
“你倒是我的好儿媳,什么好的都想留在自家。”老太太听完陶佳佳连哭带悔的叙述,盯着董氏,语气发冷。
“母亲明鉴,我是真为着佳佳,才这般说的。我是怕她吃不得外面的苦楚,才想着让她留在身边。既能为二郎开枝散叶,又留了三妹在家,这,这本是两全其美的事啊。若不是全然为他们想着,我这个做人妻的,哪愿与他人共分郎君呢?”
董氏面色惨白,双目含泪,比哭得梨花带雨的陶佳佳还多了几分柔弱,祭出了最后的苦情牌。
秦舒眉看得直咂嘴,就该让那些演技奇烂的演艺圈奇葩来学习学习,这充满求生欲的眼泪真演得情真意切,即使配上如此拙劣的台词,也能颤动观众的心肝。
“得了吧。”哭戏看够了,秦舒眉直接出声打断,反正她要走了,干脆恶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明知老太太和老将军不喜功利之人,她若甘愿做妾,自降身份,必会失了二老喜爱。到时她人在你二房,吴氏嫂子也不会帮她。你就是她唯一的靠山,后半生的依靠。软言相劝再加危言相逼,她的钱不还都是你的?”
“不过你也不容易。”她猛地话锋一转。
“这么多年,没钱、没孩子,也是过得挺苦吧?”
秦舒眉看她的脸色不妙,估摸着一会儿就要发难。她趁着说话的间隙,进系统换了一瓶风油精,牢牢握在手里。
“不过又说回来。没有钱,你可以自己投铺子,做买卖,往挣钱的道路上多想想。”
这年头,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子没点私房产业?连杨昭全的妹妹欣瑜公主都入股了脂粉铺子。她不信董氏真能没点私房,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没有孩子,你还年轻着呢,可以带着夫婿寻医问药、求神拜佛。就算再不成,也可从族里过继孩子。哪就走投无路到需要陶娘子披挂上阵的地步了?”
“这么多正路不走,却偏要打别人的主意。这是什么道理?”
秦舒眉一句接着一句,将话全都扔到董氏脸上。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董氏的目光越发复杂。
董氏听她言辞犀利,气得险些怒发冲冠,苦情戏扮到一半就卡在了当中。她双目中燃烧的烈焰,把刚才硬生生逼出的泪水烤了个一干二净。她很想对秦舒眉破口大骂,但是迫于婆婆的视线,她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秦娘子,你好深沉的心思,为何如此挑拨我们姑嫂关系。”
你软我就硬,你硬我就软。
秦舒眉眼看她的怒火一路化为实体烧了过来,当机立断,把风油精的盖子一拧,倒了半瓶在手绢上,狠狠往往眼睑上一按。
“嫂子,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哽咽中带着哭音,好似是被最亲近的人捅了一刀,仿佛对董氏的指责难过到拊心泣血。
“我和徐家又无旧交,与嫂子更是往日无怨。管这闲事作甚,只是说句公道话,嫂子何苦这样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