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时阿哥是从何处染得的天花?”瓜尔佳氏问道。
那拉氏幽幽睨了她一眼,摇头道:“尚不知晓,徐太医正在检查弘时用过的东西,希望能有线索。”
如此,等了一阵子,方见容远挑帘自内堂出来,见凌若也在不由得怔了一下,赶紧将拿在手里的东西交给随他一道出来的小厮拿着,自己则取热水净过手后方才上前道:“凌福晋如何过来了,快些回去,万一要是不甚染了恶疾可怎生是好。”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仅只是一个医者对他人的关心,而非其他。
“徐太医放心,我亦略通一些医理,知晓只要不与病患jiē触便不会传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容远目光微微一黯,凌若的医理便是他所教;那时候的欢乐无忧已经一去不复返。
“徐太医可有查到什么?”年氏在一旁问,素来精致绝美的容颜略微有些憔悴。
容远闻言神色一正,道:“适才微臣在检查时阿哥时常时,发现其中一件贴身小衣的领口与背襟相连处,有一个不起眼的污渍,微臣心中怀疑,所以特意请几位同僚一道看看。”
说罢他让众人捂上口鼻,然后着小厮将手中的小衣拿与诸位太医同看,在仔细查看后众太医皆确认这衣上的污渍就是天花患者身上痘包破裂后的脓液。
这弘时的衣裳皆是新制,断不可能染上天花,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故意要害弘时。
所有想到此处的人皆是心头狠狠跳了一下,面面相觑,哪个也不敢先出声。胤禛脸色阴得如能滴出水来,手狠狠在桌上一拍,震得茶盏跳起老高,他瞧也不瞧溅了一桌子的水,冷声吩咐狗儿,“去查清楚这件衣裳是谁做的,经过哪些人的手,一个都不许遗漏!”
就在狗儿领命小心地拿了那件衣裳准备下去的时候,向来很少说话的戴佳氏突然咦了一声,虽然很轻,但还是被人听到,佟佳氏小声道:“姐姐难道认识这件小衣?”
另一边瓜尔佳氏已经紧紧抿了唇,眼睛盯着那件衣裳一眨不眨,冷汗不住自额间滴落。
“这……”戴佳氏迟疑地道:“这件小衣仿佛是前阵子云姐姐送来的,那时我正好也在,因云姐姐说做衣裳的料子是年前四爷赏的素锦,素锦少见,所以我还特意拿在手里瞧过,这小衣的袖子翻卷处有一朵蔷薇花。”翻开小衣,果如她所言,一朵粉色蔷薇栩栩如生。
她话音刚落,胤禛阴冷的目光已经落在瓜尔佳氏身上,“云悦,是真的吗?”
“你一定要救我!”瓜尔佳氏飞快地朝凌若说完这句话后,屈膝跪在胤禛面前,冷汗涔涔,“回王爷的话,妾身确实送过几件小衣给时阿哥,可是每一件妾身都仔细检查过,绝对没有污渍,更不可能染有天花,请王爷明鉴!”
“若是心中无鬼何必急着下跪?”年氏眯了狭长的凤眼道:“再者说这件小衣出自你之手,又是你亲自送到流云阁的,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李福晋她自己害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