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莫多大喜过望,送去宫廷裁作那里,万一他们不肯帮着私下补救,将此事捅到皇上那里,自己可就麻烦了。
这般想着,他赶紧屈膝下跪道:“慧贵人大恩,奴才感激不尽。”
看到他这个样子,舒穆禄氏掩嘴轻笑道:“不过是补件衣服罢了,哪算得上大恩,过几天我让如柳把衣裳给你送去。”
钱莫多千恩万谢,亲手将衣裳交给如柳之后,又涎着脸对舒穆禄氏道:“这件事还请慧贵人代为保密。”
“行了,我不会告诉皇上的。”舒穆禄氏的回答更令钱莫多最后一丝担心也没有了,多番谢恩后方才领着那些个小太监离去。
待回到住处后,舒穆禄氏道:“雨姗,去将针线拿来。”
雨姗看着她面色不对,小声道:“主子,不如让奴婢来补吧,您走了这么许久的路也累了,坐下歇会儿吧。”
舒穆禄氏勉强一笑道:“你的针线功夫我还不清楚吗?平常做几件衣裳没事,但要修补吉服上的破损,却还差了许多。”见雨姗还要言语,她挥手道:“好了,去将东西拿来。”
如柳朝雨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去,雨姗不敢多言,下去拿了针线过来,舒穆禄氏从中挑了一根细细的金线,想要从针眼里穿过去,哪知她穿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到最后手更是发起抖来,如柳见势不对,小声道:“不如让奴婢替您穿吧。”
舒穆禄氏看也不看她,斥道:“我眼又没花,不用你多事!”
“可是……”如柳待要再劝,舒穆禄氏已然加重了语气道:“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见她心情不善,如柳知趣地退下,舒穆禄氏在穿了半天始终未能成功后,恨恨地将针线拍在桌上,厉声道:“刘氏欺负我,现在连这针线也欺负我,该死!”
“主子息怒……”如柳刚说完这几个字,舒穆禄氏便豁然起身,瞪着她道:“你要我怎么息怒,刘氏那个jin人,明明已经得皇上恩允,封其为嫔,却还在我面前说那些假惺惺的话,她根本就是讽刺我不如她。”其实刘氏生下两个阿哥,封嫔是早晚的事,这一点舒穆禄氏是早就知道的,但回想起刘氏那些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到时候她带着步摇高高在上,而我则要向她屈膝行礼,然后唤她一声谦嫔娘娘!”一说起这个,舒穆禄氏更加气愤,鼻翼微张,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之前她还说会将其中一个阿哥交给我抚养,现在呢,一句话都不提。”
如柳静静地听着,待她说得差不多后,方道:“谦贵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主子为她气伤了身子可不值得。”
舒穆禄氏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许久后,她忽地手一伸,道:“将那枝步摇拿来。”待雨姗将缀着明珠的白玉步摇递到手中时,她抬手就要往地上掼去,亏得如柳死死拦住,“主子不可,步摇乃是皇上御赐之物,故意毁坏御赐之物,乃是死罪!还有您想想,若是因这件事被谦贵人拿来做文章,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主子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