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仔细听着凌若的话,不得不承认她言之有理,但疑惑随之而来,“可若不是娴妃,又会是谁?”
“是谁?”凌若唇角微弯,勾起一抹幽冷的笑容,“皇帝真的猜不到吗?”
她这句话,令弘历心中一颤,下意识地避开凌若的目光,低声道:“是,儿臣确实猜不到。”
凌若走到他身前,凝声道:“你是哀家生的,母子连心,你的心思可以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哀家,你猜到了,只是不敢去想,不敢去思,你害怕你的猜测会成为事实;你……”她突然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害怕明玉会成为那个真凶。”
“不!”弘历神色激动地道:“不会是明玉,她一向善良,连蝼蚁性命都不忍伤,怎么会这么做,一定不会是明玉,不会是她。”
凌若迫视着他道:“那你告诉哀家,除却明玉之外,还有谁可以瞒过所有人,在绣图中放入天花脓夜。”
弘历心绪烦乱地道:“儿臣不知道,总之不可能是明玉,她不会做这样的事,这当中,一定还有未查清楚的事。又或者……娴妃就是一路展着绣图送过去的。”
凌若沉沉叹了口气,道:“哀家知道要你接受这个事实很困难,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不接受就改变。”
弘历用力揉着额头道:“不是儿臣不接受,而是儿臣清楚皇后的为人,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害人的事情来。”
凌若沉默片刻,道:“皇后心善,但同时耳根子软,容易受人挑拨,当年娴妃之事,就是如此,或许……这一次她也是受人挑拨。”说到此处,她眸光微闪,道:“皇帝刚才可曾留意到慧妃,她似乎比皇后还急着定娴妃的罪。”
弘历一怔,道:“皇额娘是说,此事与慧妃有关?”
凌若冷声道:“有关无关,将皇后传进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弘历点头,走到殿门处,命人传召明玉入殿,当旨意传到忐忑不安的明玉耳中时,后者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站在她旁边的高氏低声道:“娘娘不必担心,您只需将实话告诉皇额娘与皇上就行了。”
明玉点点头,跨过及膝的门槛进到殿中,待得殿门关起后,凌若道:“皇后,哀家问起,昨晨娴妃送绣图过来的时候,是展开还是叠起?”
她的话令明玉甚是意外,思索片刻后,道:“回皇额娘的话,儿臣记得应该是叠起的。”
凌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那依皇后所见,这件事是娴妃所为,是她想要害你吗?”
明玉低头道:“儿臣与娴妃亲如姐妹,儿臣shi zai不相信她会这样对待儿臣,但眼下,除了娴妃之外,儿臣shi zai想不出第二个人。”
“你刚才说绣图是叠起送来的,若是这样,天花脓液,一定会因为交叠而染得绣图四处皆是,可哀家刚才看过,那些痕迹仅限于黑色绣线之处,未曾沾染别处。依此推断,绣图在沾染天花脓液之后,就不曾再合起,这个你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