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样子,人老了,总是这里那里的不舒服,哀家也习惯了。”凌若话音刚落,弘历当即道:“皇额娘哪里有老,在儿子看来,您还与二十年前一样,一些也没有变过。”
凌若被他说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哪里有不老的,算起来,哀家今年都六十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就是古稀之年了,也不知哀家还能活多少年。”
“皇额娘是太后,当然是千岁千岁千千岁了。”面对弘历的话,凌若摇头笑道:“一千岁?那哀家岂不是要等一千年后才能见到先帝?”说到此处,她轻叹了口气道:“一转眼,先帝都走那么多年了,有时候哀家恍惚间醒来,以为先帝还在世呢。”
弘历听出凌若话中的落寞,怕她忧思过度,连忙转过话题道:“皇额娘,之前您一直不让儿子大办圣寿节,怕劳民伤财,但今年是您六十大寿,一定得办得热热闹闹。”
凌若摇头道:“之前皇帝不是说江苏崇明那边发生潮灾吗?正是要用银赈灾之际,无谓再为了哀家一人而多花银子,还是免了吧。”
“崇明的事情,儿子已经安排好了,也免了他们明年一年的赋税,您不必担心;儿子登基十二载,却从不曾为皇额娘好好办过一场圣寿节,若是六十大寿再不办,天下人该说儿子不孝了,想来您也不想儿子背着不孝之名吧?”
凌若好笑地道:“罢了罢了,哀家说不过你,由着你吧,不过你得答应哀家,切不可铺张浪费,知道吗?”
“儿子谨记皇额娘吩咐。”从慈宁宫出来,弘历便去了延禧宫,与瑕月商议圣寿节之事,凌若的生辰是在九月,距现在只剩下一个余月的时间,着实是紧了一些,不过抓紧着办,也足够了。
在简单的一番商议后,瑕月笑言道:“皇上放心吧,臣妾一定将皇额娘的生辰办得热热闹闹,不会让您失望的。”
弘历温言道:“这段时间你既要忙皇额娘的寿辰,又要顾着阿罗的婚事,实在是辛苦你的。”
瑕月柔声道:“这一切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岂敢言辛苦,再说不是还有仪妃帮着臣妾吗?”
“如此就好。”望着瑕月柔美精致的脸庞,弘历忽地心中一动,道:“对了,皇额娘今日与朕说,后……”话说到一半,他忽地止了话语,瑕月好奇地道:“皇额娘与皇上说了什么?”
弘历眸光微闪,笑一笑道:“没什么,她说要置办一份贺礼赐给阿罗,恭喜她与傅恒终成好事。”
瑕月惊喜地道:“能够得皇额娘赏赐,实在是阿罗莫大的荣耀,臣妾明儿个就带着阿罗去慈宁宫谢过皇额娘。”
弘历点点头道:“朕想起养心殿还有一些折子要看,晚些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在弘历离去后,齐宽皱着眉头道:“主子,您觉不觉得刚才那句话,皇上转得有些生硬?似乎原本想说的并不是阿罗之事。”
“本宫也感觉出来了,不过皇上不愿说,咱们也没办法。”顿一顿,她道:“行了,你去一趟重华宫请仪妃过来,另外派人去传钱莫多还有周全,以便商议圣寿节之事。”
且说弘历,在离开延禧宫后,他停下脚步,神色复杂地回头望了一眼,刚才那一刻,他竟然浮起一丝册瑕月为后的念头,不过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了,就像皇额娘说的,瑕月的出身,注定她与后位无缘,再者……对于明玉,他也不曾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