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瞪着赤红的双目,切齿道:“本宫不会原谅任何害死永玤的人,永远都不会!”
魏静萱爬到弘历脚下,急切地道:“皇上,您别被舒妃骗了,所有一切皆是她的计,若非存心,她怎会非要用蟹肉,臣妾皆是被她所害,臣妾冤枉。还有,您想想,十阿哥之前两年都未曾办过岁宴,何以这一次舒妃会突然大兴其事,因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要九阿哥的命!”
叶赫那拉氏并未喝斥争执,只是不停流泪,瑕月瞥了魏静萱一眼,凉声道:“本宫记得,令嫔与庄太医一向走得极近,庄太医精通医术,想必会晓得蟹肉与大枣相冲一事。”
庄正没想到瑕月会将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慌忙上前拱手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虽曾看过不少医书,但并不知蟹肉与大枣相冲会引发寒热病一事,刚才若非徐太医他们说起,微臣尚不知晓,请娘娘明鉴!”
魏静萱一脸悲痛委屈地道:“臣妾真是冤枉的,为何娘娘不肯相信,甚至还以为臣妾勾结庄太医。”她望着神色阴冷的弘历,凄然道:“还有皇上,难道连您也以为臣妾是臣妾所为吗?在您心中,臣妾就是这样一个狠毒到连幼童也害的人吗?”
不等弘历言语,胡氏已是冲过来,狠狠抓住她的发髻,掴掌道:“你的狠毒又岂止于残害永玤,仪敏贵妃的事,根本也是你指使小元子他们所为,你该死!该死!”
所有的恨意、怒意,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连瑕月也不能令胡氏松手,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魏静萱,杀了叶赫那拉氏,为她苦命的孩儿报仇!
等到胡氏好不容易被拉开的时候,魏静萱已是满面伤痕,左耳边甚至被尖锐的护甲划伤,有殷红的鲜血渗出。
望着那抹鲜血,瑕月忽地觉得无比讽刺,不论是行善积德之人还是作恶多端之人,他们的血都是红的,心肝也都是红的,迷惑着世人眼睛。
魏静萱没有顾着脸上的伤痛,只是哀哀地望着弘历,悲声道:“皇上,臣妾也曾为人母,也曾痛失爱女以及痛失腹中的骨肉,那种痛,就像将人心给生生剜出来一样,即便是现在,臣妾依然会梦见那几个苦命的孩子,每每醒来,都是泪湿枕巾,若非眷恋皇上多年来厚待臣妾之情,臣妾真恨不得随他们同去,省得忍受忆子之痛。”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绝然道:“若……臣妾的死可以令皇上对九阿哥的死释然,可以平息贵妃娘娘心中的恨意,那么……臣妾甘愿领死!”
她清楚,这个时候,想要洗脱自己的嫌弃,是不可能的事,与其一味叫冤,倒不如来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跟了弘历那么多年,知道弘历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当初明玉做下那般令人发指的事情,在明玉死后,他都既往不咎,还赏了她一份莫大的哀荣。
如今,弘历的弱点就是她唯一的生机,只要能够活着,来日,她一定会寻到机会向叶赫那拉氏讨好今日的债!
果然,魏静萱的话,令弘历冷厉的面容出现一丝犹豫,这个时候,毛贵忽地磕头道:“皇上,奴才可以证明,主子真的没有要害九阿哥。”
弘历轩一轩眉道:“你如何证明?”
毛贵咽了口唾沫道:“主子早在多日前就学着做枣泥山药糕,那个时候,筵席所用的菜单应该还没有出来,也就是说,主子并不知道筵席上会有蟹肉汤包这道点心,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去永寿宫查问,这件事小厨房里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