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极为喜欢这种照水梅,命秋菊攀了几枝带回去插在花瓶中,几人一边走一边欣赏,结网林中,梅树各异,所开的花也是不尽相同,在这百花凋零的冬天,犹为好看,以至步出结网林之时,胡氏仍有些意犹未尽,“这照水梅确实比寻常梅花要好看许多,下次让花房多移植一些奇花异草到宫里来,省得瞧来瞧去都是这些。”
瑕月笑言道:“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气候与土壤,一旦换了地方,莫说是开花结果,就连存活也成一桩难事;就如这个照水梅,听郑九说,其实两年前内务府就有移植栽种的意思,但是照水梅长于云南之地,移植北方后极易死去,就算勉强成活,也不会开花,试了许多次,直到今年,方才算是栽种成功。”
胡氏正欲接话,耳边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颖贵妃、惠贵妃请安。”
抬眼望去,一个双旬年纪的宫女恭敬地跪在路边,在她身后停放着一辆推车,上面摆着一个个木桶。
瑕月看了一眼推车,道:“你是辛者库的宫女?”
宫女没想到瑕月会亲自问她的话,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低头紧张地道:“是,奴婢正是辛者库的,奉管事之命运送玉泉山水至各宫。”
胡氏疑惑地道:“运水不都是两个人吗,怎么今日只有你一人?”
宫女恭声道:“回娘娘的话,原本应该是小祥子与奴婢一起送水的,但临出门之时,他突然腹痛难捺,管事那边临时又抽不出人手来,所以让奴婢一人运送。”
夏晴有些不悦地道:“如今辛者库的管事是谁,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够单独搬动装满了水的木桶,万一撒了甚至是倒了可怎么办?”
宫女闻言,她又急急道:“娘娘放心,奴婢力气很大,一个人应付得来,搬桶下来的时候,一滴水都不会撒出,不信奴婢搬给你看。”说着,她走到推车前,双手紧紧抱了一桶足有几十斤重的水下来,果然很稳,点滴不撒。
她这份力气令诸人皆是惊讶不已,夏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将水放回到车上后,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叫沈青。”
夏晴点点头,“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快将水送过去吧,别耽误了。”
“是。”沈青施一施礼后,推车离去,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胡氏眸中精光一闪,侧目对夏晴道:“本宫记得妹妹还在辛者库时,也曾送过一阵水是吗?听皇后娘娘说,有一次还不小心打翻了水,溅湿了娘娘的衣裳。”
回忆起往事,夏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与紫鹃一起去延禧宫送水,结果不小心弄洒了,当时真是吓得魂不附体,幸好娘娘仁慈,不仅未曾怪罪,还赏了两套衣裳给臣妾与紫鹃换下身上的湿衣,紫鹃事后一直与臣妾说娘娘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