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涵正在看着什么文件,听见开门声抬起了头,看见是栾凤,又低了下去。
“放在桌上。”
栾凤听话地把甜汤放在了桌上,却没有立刻离开。
“趁热吃吧。”她说。
见栾凤还不离开,闫涵眉头皱了皱:“出去,我一会儿会吃。”
栾凤往后退了一步,抿唇优雅地笑了笑。多年过去,闫涵不是当年的闫涵,栾凤也不是当年的栾凤。
“我们谈谈。”
闫涵有些意外栾凤会说出这四个字。眉头微挑,随即关上了文件,揉着太阳穴往后靠了靠:“说吧。”
栾凤还是笑着:“你应该知道,我得了癌症,没多少日子活了。”
闫涵没有说话。
“死之前我只有一个愿望。”栾凤说:“我希望你能带我去国外生活一阵子。”
闫涵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栾凤,栾凤始终挺直背脊。
“去国外做什么?她的主意?支开我?”
栾凤摇头:“我只是想找个美一点的地方去死。”
“国内也有美的地方,大理,丽江,你选一个。”
栾凤直挺挺看着闫涵:“能做到眼不见为净吗?”
这句话终于激怒了闫涵,他的表情骤变,眼神也变得更加冰冷:“你什么意思?”
“你把她叫回来是为什么?你真当我傻吗?”
闫涵冷冷讥诮:“如果你足够聪明,就不会在这和我说这些话。”
闫涵的话一字一句,有如最尖锐的武器,将栾凤好不容易筑起来铠甲砍了个片甲不留。她的步伐有些摇晃,还是强自镇定。栾凤的脸色渐渐白下去,她仍旧死死盯着闫涵,那其中包含着那么多不甘心,她一字一顿地问他,语速缓慢:“闫涵,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这样的问题,对你我都不好。”
“她根本不爱你,你心里很清楚。你怎么对待她的,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闭嘴!”
“放手吧,根本不可能了。她有了别人的孩子,她宁可跟那个欠债的烂穷鬼也不愿看你一眼。”栾凤冷冷一笑:“闫涵,在我看来,你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可怜虫罢了。”
“滚——”
……
骆十佳早上起来的时候正看见栾凤下楼。她将一头卷发披散,遮住了两颊,但骆十佳眼尖,还是看见了栾凤脸上的红肿。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对她动了手。骆十佳皱着眉,胸口蓄满了无法发泄的愤怒。
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是最后一个下楼的,他已经穿戴好,早餐也不吃,带着处理好的文件就要去公司,临出门前,他又折了回来。
骆十佳正在吃早餐,闫涵的皮鞋停在她面前时,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今晚我会回来吃饭。”闫涵顿了顿又说:“你的事,没完,晚上我回来处理。”
骆十佳不屑地抬起头,冷冷看着他,听他说那些威胁的话。
“别想跑,那个姓沈的,我有一百种方法能弄死他。你想要你肚子里的东西变成遗腹子的话,你大可一试。”
……
***
从家里积蓄的怒火一直带到了公司,但他并没有迁怒他人。闫涵是那种发怒的时候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人。这是他这么多年在商场上的修为。
不得不说,不论是骆十佳还是栾凤,都能很轻易激怒他,让他失态。从昨晚到今早,没有一件事不是乱了阵脚的。
坐在办公室里,秘书不断送来各种需要签名的文件,忙碌让他暂时忘了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事。
午饭时间,闫涵放了秘书和总裁办一干人去吃午饭,他则一直在处理工作,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空荡荡的总裁办只剩闫涵一人,电话来时也是闫涵自己接起。
“喂。”
“我找闫涵。”电话那端的人直呼闫涵的名字,只两个字闫涵已经知道了是谁。
许久没有消息的人,因为“那事”被他外派受罚的邵迁。
“什么事?”
大概是没想到电话会直接被闫涵接起,邵迁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直截了当说明目的。
“有人要见你一面。”
“谁?”
“姓沈。”
闫涵不屑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邵迁,我的家务事,你少管。”
邵迁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他抓了老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