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一八几的个头,长相平平,只在眉心处有一道惹眼的刀疤。
此刻一只手扯着苏绵的胳膊,另一只手掌的匕首牢牢抵在苏绵的腰间。
在对上苏绵的视线,瞪着双眼,“看什么?转过去!”他手上的匕首往前用了点力气。
苏绵的额头上出了细密的汗意,她的呼吸略带沉重,老老实实的转过头。
身后的男人四下看了两眼,车厢内灯光昏暗,人影绰绰,只余几声浅淡的呼吸交杂着细微的说话声。
苏绵眼尖的瞧见几个腰板笔直坐在座位上的男人起身,列车的车速适中,还有一站就会停在谷关。
没过多久,苏绵和男人左右两侧就围上来了一群穿着便装的男人。
“高武,把人放开!”为首的男人面容坚毅,他头顶带着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一双眼,依旧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凌厉的气质,像是出鞘的利剑,“我可以申请给你减刑。”
“我去你奶奶的!老子害了那么多人,跟你们回去了也是个死!减刑?减个屁刑嘞!”被叫高武的男人把放在苏绵胳膊上的手上移,掐住了苏绵的脖子。
就着稀薄的光亮,霍思远看见了站在高武身前的小姑娘,应该还是个未成年,一双杏眼很是灵动,光看长相就知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乖孩子。
高武是做惯了苦活累活的,他手上的力道不轻,像是被霍思远的话刺激到了,他放在苏绵脖子上的五指用力一缩,就给小姑娘的脖子上掐出了一圈红痕。
“都给老子让开,没什么好说的,放我离开!要不然我就带着她一起死!”
原本还算安静的车厢,因为高武这一嗓子,不少人都惊了一跳,好在霍思远带的人多,把普通群众控制到了安全区域。
苏绵被高武掐的呼吸不顺,差点与世长辞。
她咳得眼睛里都泪莹莹的,乌黑的杏眼一转,当下“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霍思远半眯着眸子,两个男人无声的对视。
“我可以放你离开。”眼看着高武手上的力道加重,甚至于放在苏绵腰间的匕首已经见了红,他率先一步做出妥协:“她还小,你把她放开,我给你当人质,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你真当老子是傻的?换你来当人质,我还有命走出去吗?”高武很谨慎,他背后就是一面车厢的墙壁,确保了不会有任何人从后偷袭。
男人是下午六点上的车,他主业就是贩卖人口。
毕竟能坐着火车的,大部分都是背井离乡出来打拼的外地人,混的不如意了,这不是就往往家里回吗?
这时候,要是再遇见个聊得来的大哥,随便递点吃的喝的,一来二去介绍个生意,鱼儿很快就会上钩。
高武做这个生意有一段时间了,他很谨慎,也够心狠手辣,所以这三年里,从来没出过任何的纰漏。
可今天不一样,高武上车和几个打工仔谈到一半后就敏锐的发现周围不太对劲。
要知道,警察的坐姿和普通人的坐姿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火车上,能从他上车后一直到晚八点,连续两个小时,腰都没弯下来过,连放松都没有过的人,这是得多大的毅力?
高武察觉到不对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跑打草惊蛇,而是特地跟着周围人说他在车厢上还有两个好兄弟,等晚点他去别的车厢把人叫来一起谈。
霍思远派着手底下的人跟着高武,谁知道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高武就窜到了别的车厢,等再抓到人,就是面前这幅景象了。
该怎么说?还能怎么说?
在霍思远一行人看来,被高武抓住这姑娘,也是有够点背!
约么着平时就是个喝凉水都塞牙的!
霍思远的建议被驳回,他往后退了两步,示意周围的同事们都不要轻举妄动,“高武,你手上的这位可是你最后的保命符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伤害人质!”
许是霍思远这句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男人手里的小姑娘太废了,只会嘤嘤嘤的哭叫,高武卸了他掐苏绵脖子的力道。
“你们,都去右边,全部站过去!”高武盯着霍思远,命令男人放在腰间的手举起来后,后背蹭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向左边移动。
他目光阴沉的盯着霍思远一行人,因为车厢里过道狭窄的原因,男人的脚步难免有所踉跄,他把刀架在了苏绵的脖子上。
苏绵乖巧地跟着他往后移动,尽管如此,纤细的天鹅颈上还是划出了一道血痕。
火车“哐当哐当”地前行,眼看霍思远有往前一步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意思,高武又是一声大喝:“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每时每刻都在艰难求生的苏绵:“……”
霍思远把配在腰间的枪给了一旁的助手,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道:“我身上没有可以伤害到你的武器,你大可放心。我必须要要跟着你保证人质的安全!”
霍思远的语气很坚定,完全不给高武反驳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