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娇揉着被刺痛的耳朵,淡然道:“是我。是我救了你,怎么?谭姑娘很意外吗?”
谭玉欣用力地打了个哆嗦,怪叫一声,再次扑倒在了邱夫人的怀中。
“娘,娘救我!”
邱夫人手足无措地抱着谭玉欣,疑惑地看向了李月娇。
她今日好好在家里和谭夫人说着家常话,忽得镇北军冲了进来,不但将他们抓了,连客居的房子都被封围。
邱夫人又气又怕,但意外的是领头军士竟对她很客气,不但给她单独请车,到了镇北将军府后,还让她待在偏厅,给她好茶好点心。
她越发闹不清是怎么了,慌张得厉害,但就在她几乎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终于来了个长随小厮模样的人进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邱夫人,还好尊小姐被世子夫人及时救下,才没出了大事。”
邱夫人当下惊呆了,待站在原地,直愣愣地反问:“谁……救了谁?”
“世子夫人救了谭小姐,”那个小厮和气又不失同情地说,“如今大夫已经给谭姑娘看过,并无大碍,小的带夫人去看看吧。”
邱夫人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当时差点儿晕死过去。
待跟着那小厮入将军府正院,进到西厢房看到刚刚转醒的女儿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模样,邱夫人只觉得心都碎成渣了,当下只剩下抱着女儿哭了。
如今邱夫人乍见李月娇,想到那小厮的话,几乎本要扑过来跪下谢李月娇救女之恩了,但见到谭玉欣这等模样,李月娇又是那番派头时,她也又愣住了,目光在李月娇和谭玉欣之间来回看着。
难道此事中,还有别的缘故?
李月娇不在意邱夫人的目光,只稳坐在椅上,看着谭玉欣的藏在邱夫人怀中的身影,淡淡地说:
“谭姑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躲,是躲不开的。”
之前在门外的时候,她犹豫踌躇;真正坐在这里,直面了谭姑娘的可怜模样,她心中的波澜没她想象的那么剧烈。
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心软。
谭玉欣趴在母亲的怀中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牙齿打着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邱夫人很是心疼女儿,用力抱着女儿,对李月娇道:
“夫人这是作甚?我女儿如今刚逢了大难,即便是夫人救了我家女儿,又怎能如此咄咄逼人?
李月娇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邱夫人的脸上,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悯之意,再次开口问:
“虽是我救了谭姑娘,但是夫人,若不是谭姑娘所为,今日这“功劳”,也落不在我身上啊。”
她说着,歪歪头,再次看向谭玉欣的身影,问道:
“谭姑娘,我说得,对不对啊?”
谭玉欣被她说破了心事,打了个寒战,从母亲的怀中微微起身,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去看李月娇。
但只一眼,她便再次发出了一声恐惧的闷哼,趴回到了邱夫人的怀中。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娘,真的不是我!”她哀痛地喊声,嗓子都喊破了,声音变得嘶哑,“不该是我的,娘,怎么能是我呢?真的不该是我啊!”
邱夫人起先还是心疼女儿,抱着她一边安慰,一边心中暗怨李月娇,可是听到谭玉欣这语无伦次的话,她的心咯噔一声,乱了。
什么叫“不该是我”?
“玉儿,玉儿你说什么呢?”她连忙低声问。
可是谭玉欣却又只剩下哭了。
“不是你,应该是谁呢?”李月娇再次开口了,语气更加平淡,“难道……还应该是我师姐,秦乐吗?”
乍然听见秦乐的名字,谭玉欣再次发出了一声怪叫,将邱夫人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