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时间也不对,简直提前了好几年。
她有些痛苦地捂住额头,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应该不会记错才对。
难道是蝴蝶效应?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道:“不行,我得去问问宋良秀。”
她快速跑了出去。
她也只能问宋良秀了,因为,祁五和他的手下,根本就不理睬她。
这几个月里,她见到祁五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更别说说上话了。
所幸,她在宋三公子这一方的人缘还算不错的,甚至还有些地位。
当初,她整天想着投靠祁五,宋良秀的手下,自然对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
直到后来,祁五不搭理她,她也沉下心来,改变策略,不再整日去找祁五了,反而专心刷宋良秀和他收下将领的好感度。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得到宋良秀的重用,她不得想尽办法施展自己的“才华”。
因为宋良秀一直不喜欢在老百姓身上搜刮钱粮,这就需要自己来生产粮食。
可是,他们还需要打仗,平时还要操练,哪能天天下地干活?
这就让人感到为难了。
这时,何韵婷趁机提出了屯田的建议,还让人专门负责修筑河堤兴建水利。还派各地诸将,在各处开垦荒地,且耕且战,还将军队分成了民兵和正规军,民兵农时则耕,闲时练习战斗,而正规军则专门进攻作战,让作战力量和生产力量合二为一。
虽然,她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具体情况,她也说不明白,即便如此,也依旧让宋良秀十分惊叹,对她刮目相看,就连他的手下,对她的态度都好了许多,甚至多了几分尊重。
何韵婷也因此成功地融入了宋良秀一方,就算有人依旧对她存有偏见,却不如何敌视她了,将她当成了自己人。
其实何韵婷的这个提议,是她剽窃了成太祖秦昭成攻下集庆后,为了自己生产粮食,而想出的办法。就算他登基之后,也一直在施行。
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想不出别的。
毕竟,她只是个学历史的,能记住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
对于自己的这种剽窃行为,她没有半点愧疚。
她想到的,那就是她的。
反正那秦昭成这一世还不知道能不能混出头呢,她将他的办法直接拿过来,也是替他发扬光大,他还应该感激她呢!
她虽然去查过秦佑安这个人。但是,到底没查出什么名堂来,毕竟,相隔太远,她手上又无人可用,实在无法查证秦佑安和秦昭成的关系。
只以为秦昭成被蝴蝶了,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秦佑安顶替了他的位置,代替他争霸天下。她把这归于历史的自动修正。
然而,她关注的只有秦昭成,毕竟是鼎鼎有名的成太祖,是祁五最大的敌人和威胁。什么秦佑安之类的,她根本没有听说过,并不被她看在眼里。
在她看来,这就是个替代品,早晚会炮灰。
到了宋良秀居住的地方,直接就闯了进去。
宋良秀刚喝过药,正坐在窗前的躺椅上休息。
“宋元帅——”何韵婷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就走了进来。
铁云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被宋良秀抬手阻止了。
“何姑娘,有事吗?”宋良秀微笑着问道。
何韵婷此时见到宋良秀,倒是平静了下来,她深呼吸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是有几件事想要询问宋公子,不知您现在方不方便?”
她决定不费心费力地去差了,直接询问宋良秀不是更省心。
以他对自己的重视,应该不会拒绝自己才对。
“当然方便。”宋良秀颔首道,“除了我不能说的问题,其他的,只要我知道的,定然如实相告。”
“这我就放心了。”何韵婷松了口气,“我就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不会让您为难的。”
顿了顿,她问道:“元帅,傅景山是不是真称帝了?”
宋良秀闻言,眼神微闪,随后说道:“没错,他的确称帝了。”
何韵婷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小声嘟哝道:“这根本不应该呀!”
“不应该什么?”宋良秀问。
何韵婷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说,他不应该称帝,这一称帝,岂不是被朝廷当成了靶子?”
宋良秀虽然觉得她没有说真话,却也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何姑娘说的是。不过,这样对我们来说,不是更好吗?可以渔翁得利。”
何韵婷好奇地问道:“那宋元帅会称帝吗?”
宋良秀神色一顿,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他从没想过要做皇帝,他也做不了皇帝。
“那……五爷呢?”何韵婷有些焦急地道。
历史上,祁五爷并未称帝。但历史已不可信,连傅景山都能活着称帝,谁说祁五不会?
宋良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他应该也不会。”
但以后就说不定了。
他可没忘记,祁五曾经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以祁五的骄傲,他就是称帝,恐怕也会得到整个天下之后。
而不是有了点势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皇帝。
他未必就是真心想要当皇帝。
何韵婷连连点头,说道:“不称帝就对了。”
那些早早称帝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何韵婷喃喃说道。
宋良秀闻言一怔,随即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
何韵婷见他如此,回过神来,心中得意,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宋良秀默默地念了一遍,若有所思。随后,他回过神来,微不可查地审视了何韵婷一番,眼神有些锐利,似乎想要看透她一般。他问道:“这是姑娘自己想出来的,还是……”
若是说这话的是个老儒士,他肯定不会怀疑。但说这话的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而且,学问的确不怎么样,除了对一些历史倒是比较了解,但也只是知道而已,然而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各类典籍都一问三不知,更别是兵法谋略了。
说出这三条策略来,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可惜的是,这三条策略,只适合用于作战初期,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需要秘密扩张自己的实力时,才最有用处。
然而,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作用其实并不是那么大。
因为,他们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不需要偷偷摸摸地发展势力。
若是换了一个实力不强的人听了这三局策略,必定如获至宝,如奉纶音。
即便如此,也已经令人感到十分震惊了。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难道你从哪里听过这句话不成?”
何韵婷似乎对他怀疑自己,有些不悦,脸色有点不好看,冷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觉得我是女流之辈,肯定是头发长见识短。可惜,让你们失望了。我偏偏就不是一般的女子,我从不认为,女人会比男人差。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告辞。”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宋良秀喊住了她。
“怎么?宋元帅还有何指教?”何韵婷停住脚步,冷着脸看着他道。
宋良秀面上带着几分歉然之色,拱手说道:“何姑娘息怒,我并非有意怀疑姑娘,只是,这三句话,实在让我太震惊了,所以,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而已。何姑娘才干非凡,实在让人佩服。”
何韵婷见到诚恳道歉,脸上的怒容才消散了一些,心里也高兴起来。
想来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得到宋良秀重用了。
虽然她算是宋良秀的手下,但宋良秀跟祁五其实并没有那么水火不容,相反,他们还是很为对方着想的。
宋良秀知道了她的才干,定然会不吝啬向祁五推荐她。
到时候,她也就达到了目的。
她不相信,这三句话,能镇得住宋三公子,就镇不住祁五?
想到这里,她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笑容来。
正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宋良秀问道:“何姑娘可是集庆府的人?”
何韵婷闻言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怎么了?”
宋良秀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何姑娘。”
何韵婷越发惊讶了,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微微蹙起眉头,抱起手臂看着他说道:“宋元帅有话直说便是,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支撑得住,我还没那么脆弱。”
当然,她也不认为,有什么事还能令自己无法承受。
宋良秀说道:“我得到消息,秦佑安应该很快就会攻打集庆……”
“什么?!”他话未说完,就被何韵婷尖声打断,她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
明明几年后,集庆才会被秦昭成攻下。如今,秦昭成都没了,还怎么攻打集庆?
“何姑娘……”宋良秀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
现在集庆还好着呢,而且,按照秦佑安的行事作风,他根本不允许手下掳掠杀人,就算集庆被攻陷,也不会有太大为题,顶多是担惊受怕罢了。
“你说谁攻打集庆?”何韵婷猛然抬起头来,有些魔怔地问道。
“秦佑安元帅。”宋良秀回答道。
“秦佑安是谁?”何韵婷再次问道。
宋良秀以为她在明知故问,便没有回答。
她不可能不知道秦佑安是谁。
“你告诉我呀,秦佑安到底是谁?”何韵婷着急地大声问道,看着宋良秀的眼睛有些发红,“他到底是不是秦昭成?”
看她情绪不对,铁云连忙挡在了宋良秀跟前,免得了她伤了自家公子。
宋良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何韵婷道:“何姑娘,你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也没听说过秦昭成的名字。”
何韵婷忽然想起,这时候秦昭成大概还没改名,她抱着一丝希望,继续问道:“那秦狗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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