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祁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商量的。”
秦佑安此刻已经将所有的芥蒂和情绪都隐藏了起来,外露的那一丝怒意,也收敛地干干净净的,让人看不出端倪,他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祁王这话说得未免太早了,我倒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比如……”
他别有深意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比如,祁王三番五次地隐藏身份光临寒舍,到底意欲何为?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实在太有*份了吗?你这么做,这跟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一脸可惜地道:“我原以为,堂堂祁王,应该是个光明磊落之辈才是,哪会想到,竟会是藏头露尾,只会行些阴暗行径的小人,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秦佑安这种损人的话一说出来,就知道,他对这件事到底有多介意和憋屈了,此时不拿话来挤兑他,更待何时?
祁五对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并不意外,若是他连这点事都查不到,这秦佑安也不配做这一方霸主。对于他这些贬损自己的话,他就更不当回事了,反正不疼不痒的,被他说两句,又不会掉一块肉。
于是,祁五面不改色地淡淡说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
他抬眼看向秦佑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我原本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提这件事,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但是现在既然你率先提起来了,那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秦佑安闻言,瞬间收敛了笑意,微微蹙起眉头,看向祁五的眼神里,透着几分阴沉——
他这是想跟自己摊牌?这跟他一开始的打算可不相符。
他连忙抬手制止他道:“慢着!我不想听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只想借机警告你,行事莫要如此张狂,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祁五嗤笑道:“这话正是我想要对你说的,你以为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
秦佑安暗暗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刚才想要谈及的话题,此时却不好再提起了,秦佑安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对秦佑安来说,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母亲跟祁五在一起的。
天下男人多得是,何必非得是这个人?
他到底哪里好?
他到现在还没忘记,祁五的“隐疾”问题呢!怎么能让他欺骗娘亲的感情?
祁五同样觉得十分可惜。
原本他还打算借此机会将事情挑明,这样也算是在这个便宜儿子面前过了明路,到底会心安一些,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这茬,他便有些兴趣缺缺了。
早在对方要求见面的时候,对秦佑安的来意,他就猜到了几分,他不排斥跟他合作,但也不是非要跟他合作,现在该急的人不是他,而是秦佑安。
“说吧,你特意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他端起茶盏,慵懒地拨弄地了两下茶叶,颇有些无趣地问道。
秦佑安也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变化,心中却不以为意,只要不牵扯到母亲,不继续打母亲的主意,一切都好商量。
“祁王,我这次的来意,想必你也能猜到。如今,大焱被外族所灭,北边诸省,几乎全都落入了外族人的手中。对方狼子野心,残暴又贪婪,想必接下来就是要对付我们了,任谁都不能置身事外。所以,对于之后的事情,我有一点小小的想法。”秦佑安没有遮掩,直接说明了来意。
“所以你要暂时跟我休战?”祁五用平静地语气说道。
秦佑安点头道:“正是。外敌当前,我们不是该放下成见,共同抗敌吗?等将这些入侵者赶出去,咱们再继续分个高下不迟。”
祁五幽深锐利的眸子,直直地射向秦佑安,随即冷笑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答应你?我先打败你,再抽身对付外敌不是更好吗?”
秦佑安自信笑道:“那也得等你先做到再说。我们实力相差无几,你未必就能赢我。就算你侥幸赢了,也必定元气大伤,又如何会是那些野蛮人的对手?对方这二十多万人,不过是先头部队,后面肯定还会加派人手,绝非是实力大损的你,能够应付得了的。所以,目前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不信这一点,祁王会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