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吧了两下嘴问道:“不修了,卖给你,收不收?”
老师傅扶了扶老花镜,又瞅了几眼自行车,这次看得比较仔细,然后特淡定地说道:“二十。”
五十块钱买来,骑了两年,二十块钱再卖出去,也不算亏。狄云点了点头:“行!”
拿了钱走进小商店里面,抽出一张放在玻璃台子上面:“一包哈德门,两根香肠,两包方便面,嗯,有没有玉竹的?”
重生的那天,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甚至是陌生的身体,难免让他有些惶恐,所以果断地逃离了学校的宿舍,找了个搬煤的临时工,租了个短期的房子,伙食也是这样随意应付。
“没有。”
“哦,那算了,随便来两包。”
“总共四块,找你六块。”
狄云拿了东西,走了两步又退回去问道:“你这里能打电话吗?”
恨不得将头塞进电视机里面的老板终于抬头看了狄云一眼说道:“市内一分钟四毛,长途一分钟一块。”
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对于这座陌生的城市仍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但总归是熟悉了,也熟悉了现在的这个身份,那么那些亲人总要面对的。
不过,有些事情呢,想起来容易,事到临头做起来却有点难度。上辈子四十多岁了都从来没有叫过别人爸妈,忽然之间,发现这两个字并不是那么简单地就能喊出口。
拿起电话停了片刻又放下,快步走出小商店。
靠在小商店外面的墙壁上,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那份不知名的畏惧随之吐出。
太阳光消失后自然有另一种光替代,花哨且俗气的霓虹灯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光芒,照射在清冷的大街上却没有丁点热闹的感觉。
狄云又点燃一根烟,夹在手上,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脑海中划过许多画面,有时间上的跳跃,也有空间上的转移,有的模糊,有的清晰。这些全都是这具身体里面存留的记忆,如同一名思想跳跃或者混乱的导演拍摄出来的电影,记录了二十二年的人生。他知道这种画面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叫做蒙太奇,自然,这也是身体里面存留的知识,原本的他可是不懂这些的。
最后,记忆停留在一张笑靥如花的面容上。
狄小雨。
灿烂纯粹的笑容就如同三月的阳光刻印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消散着他胸口的烦闷。
“妹妹…”
一种陌生却温暖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直到烟蒂烫了手才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扔在地上,脚尖碾灭。
身后传来吵闹声:“在哪里,前面那个人身后面。”
狄云转过身,看到三个朝他这边跑来的皮夹克青年以及脚下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小狗。看这架势,三人一狗跑得都挺累,小狗停在他脚下不动弹了,三个青年也在五六米开外停下来双手扶膝喘着粗气。
这场景,不用想就明白,冬天的狗肉嘛。
他曾经养过一只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养了好几年有了些感情,最后却被偷了。不管那狗最后是不是上了餐桌他对于偷狗的家伙都没有好感。
捏在脖子后面的皮上将小狗提起来看了看,母的。虽然不是公的有些遗憾,但母的也能养。
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朝着对面三人问道:“三位追我的狗想干什么?”
“你的狗?”对面一人楞了一下,随即用手指点着狄云大笑着朝身边的青年说道“这家伙竟然想截胡。”
狄云不明白这个年代的混混笑点为什么这么低,或许是在寒风中这样笑着比较拉风?甩了甩胳膊,走了过去。
结果很快出来,三个家伙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愣神,狄云心情舒畅地抱着小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