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寻常,夏商听来却大为惊讶。
这王爷听闻高手行来,不是仓皇躲避,却要主动去看,于以往的懦弱相比,今日之行反倒截然不同。
此事夏商倒也没装入心中,倒是面前这知府大人到底意欲何为,才是夏商所关心的。
房中无人,知府又不会武功,夏商自是沉稳淡定得多。
先是看他一眼,再将酒杯放下,然后问道:“知府大人,您是真想和解还是另有多图?”
知府对夏商知之甚少,之间他此刻从容态度不似十八少年所能拥有,面相虽是年轻,但气度却给人深不可测之感,就算知府也不禁色变,气势不禁也弱了许多。
知府不敢与之对视,讪讪笑道:“先前王爷已说得清楚,你我之间确实是有些误会。抄家之事本官不过是秉公执法,而后……”
“好个秉公执法!”夏商低声打断,“我倒要问问,从我夏家劫掠所得财物,有多少上交朝廷,又有多少被你中饱私囊?”
“夏公子,你可不要听信谣言……”
“你自不必解释,我也不必解释,你我皆是心知肚明。”
“一杯酒便要化解灭门之仇,知府大人,账不是这样算的吧?”
夏商语言轻佻,明摆着是无法化解的仇怨。知府也是明白人,眼看和解不得,当下变得狠戾起来:“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乃堂堂一州之长,跟我斗便是自寻死路!”
“是吗?既然知府大人如此有信心,为何来王府求援?前日在万宝斋见知府大人身侧还有高手保护,今日却不见那高手在,想必是遇到了凶险,方知我夏商手段了吧?”
“手段?”知府心中一惊,观此子神色,难不成前夜遇袭是此子所出?
不知为何,见到夏商深色,知府自觉有种深陷泥潭之感。
见知府不语,夏商又说:“可知今日王府遇袭,那贼人为何而来?”
“你什么意思?”
“可还记得那袈裟?”
“袈裟如何?”
“今日你我把话摊开,想来你若离去,必将竭尽所能置我于死地。那我索性便把一切都告知于你,且让你今日死得明白。”夏商说着,自饮一杯,只见知府脸色逐渐惨淡,倒让他有了一分成就感,“我要杀你,实则轻而易举。只是想要你身败名裂,又要父母沉冤昭雪却有些棘手。多日筹划,今日收网,且看你这瓮中之鳖如何自救。”
“王府之内,你敢杀我?”
“知府大人,您明知金线袈裟乃都察院叛徒笑面虎觊觎之物,却将其赠与王爷,害王爷蒙难。就算我不杀你,王爷焉能饶你?”
“什么笑面虎?我不知道!”
“此事由你跟王爷说去。看他信还是不信?我为引你入套,先诱王爷信佛,教你亦佛礼相赠,又布置金线袈裟给你,你便以为投其所好以求王爷高兴,便能借王爷之口与我言和。你却不知那袈裟乃凶物,得其者当有大难临头。此事王爷必然与你计较。
前日,你在扬州城通汇街老宅已经暴露,此刻估计将有一场大火,将你那地下密室烧出世人前,且看你的金山宝库如何在天下百姓面前交代。又看看大皇子能否保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