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嘭!”
破风声后,李滔手中重戟顿时断为两半,灵力刃正中李滔,随后爆炸声传出,泥土甲胄炸裂开来,李滔亦被击得倒退三四丈之遥,跪伏在地。
慕景奚见状,露出一个笑容,随后灵力耗尽的他亦是跪伏地面。此时的他已然无力再战了。
远处的李滔擦了擦嘴角的血,冷汗直流,这是什么武技?竟然抵挡这一击便耗光自己大部分灵力,而且,剩下的灵力竟然变得极为滞塞,难以调度。要知道这可是慕景奚已然没有多少灵力的情况下发动的呀!
看了看慕景奚,李滔拖着虚弱的身体,缓缓来到其跟前。慕景奚抬头看了看李滔,勉强出声:“终究......还......是......你技高......一筹。老师......现在还没动作......想必也被暗算了,就让我......帮你最后......一次,来吧。”
李滔揪住慕景奚衣领,攥紧拳头,作势要打。
慕景奚缓缓闭眼,即便李滔不杀自己,庄园也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了,澹台明末想必也是糟了暗算,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不过,好在只要李滔一拳落下,李兰就算安全了。
“踢我。”李滔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到。
“嗯?”慕景奚有些疑惑。
李滔见慕景奚已无力动手,浅浅一笑,他早在方才使出五刃齐发后就决定了。那一刻以为慕景奚会丧命的李滔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在乎这个兄弟。即便是和李兰一起死,他也绝对不能对不起慕景奚。
李滔轻声道:“我们兄妹,欠你太多。”
随后李滔悄悄摇晃了一下慕景奚,无力的慕景奚犹如木偶一般,在李滔的带动下甩出了手打在了李滔的胸口之上,随即李滔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装作重伤倒在地面。
另一面,澹台明末尚且还处在幻境之中。
“下断为主,中满为辅,戊午、庚酉、乙丑、丙亥、甲寅、辛卯......过岗飞流!”
山谷之内,澹台明末端坐一旁,脸带笑意。
其间有一少年,年当舞勺,俊秀清朗。少年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随其话语,双手各分左右,依次变化相合,每每合手,便有一无形能量散发而出,渐渐强烈。待其合手变化结束,一时间原本婆娑作响的谷间葱岭,顿时万籁无声,天际骤变,山谷顿暗,乌云滚滚遮天蔽日!
随其最后一句话语落地,其身前突然浮现一道圆盘光影,光影圆心出,是一巽卦为主,坎卦为辅,围绕巽卦缓缓旋转的光印,周遭许多奇异的符文依次排列为三个同心圆,显得极为玄妙。
光印成形,顿时狂风大作,犹如怒龙过岗,山谷间随风过而呼呼作响。然而更为奇异的是,这阵狂风竟能和合少年心意而变化,奥妙非凡。
印收风顿,少年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笑容等的笑容,问到:“小叔,我学会,可以练琴了吗?”
澹台明末笑了,自己这侄子着实天赋异禀,不过半晌时日,便将这灵阶印法运用自如,只可惜,他的心思全然放在琴艺之上,如果不是答应他学会此印便授他一曲,他还不愿意学呢。
“好好好,现在就教。”
闻言,少年顿时喜笑颜开。二人各抚一琴,少年目不转睛,依澹台明末手指变化之法,抚于琴上。
然而演奏之间,不知怎的,澹台明末总觉得心神不宁,少年琴音欢快悦耳,温柔祥和。但与其同奏一曲的澹台明末,琴声中却有悲壮慷慨之感,并且隐隐有杀意流露,似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在借由音乐抒发自己的悲仇怨恨!
越弹越觉得胸中恨意难平,澹台明末指下动作越来越快,直至不能自已,情绪激动间竟将琴弦抚断。
“咚——!”
弦断指停,澹台明末粗喘不止,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澹台明末看向早已停下少年。
少年脸上仍旧挂着一弯浅浅笑容,开口道:“小叔,你要走了吗?”
“嗯,我要走了。”澹台明末一笑答到。
“是呀,你终归不属于这里。”少年说完,身形渐渐虚幻,在澹台明末的注视下消散而去。
“小叔,保重。”
最后少年彻底消失,山谷间的景色亦是消散,只有一声淡淡的话音传入耳畔......
说回斗场,观众也好,主持人也罢,可没有谁见到李滔的小动作,他们看见的只是慕景奚最后时刻绝境反杀,将李滔击败的场景。观众们皆是又寂静无声,随着一道率先打破沉寂的欢呼,观众席上顿时沸腾!
“赢了!耶!”
“哈哈哈!赚翻了!赚翻了!赚翻了!”
......
欢呼了片刻,观众终于回归理性,看着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主持人,催促声当即四起!
“愣着干啥?赶紧宣布呀!”
“你瞎了还是聋了?”
“赶紧的!”
“没见到赢了吗?”
......
主持人被一声声叫骂拉回现实,随后哆哆嗦嗦地宣布道:“我......我宣布,本场比赛获胜者是——平湖马。”
掌声雷动,慕景奚看向四周,一声声齐齐的呐喊淹没斗场。
“平湖马!平湖马!平湖马!......”
“咻!”
一道灵力光线突然射出,正中慕景奚左肩,顿时炸开一片血雾,随即慕景奚的惨叫响彻全场。
李滔见慕景奚受伤,急忙想要起身上前,但想到自己不能动,便又趴了回去。
至于观众皆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寻着灵力光线来源之处看去,正是失去理智的柳彬冬。
“那......那是谁呀?”
“他不是乙木兰香园的大掌柜吗?”
见到众人目光纷纷投来,柳彬冬也是渐渐回复了理智,当即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钱管事见状,急忙示意众人安静,开口道:“呵呵,众位不必惊慌,只是我庄园有些事情要同这平湖马解决。”
随即钱管事给了柳彬冬一个请示的眼神。柳彬冬回过神来,也是开口道:“众位稍安勿躁,只管放心,此事不会牵连诸位。”
随即柳彬冬先行一步,飞抵场上,身后,一众乙木兰香园高层皆是紧随而至。来到场上,柳彬冬看向李滔,当场发现了他诈败的事实,给了钱管事一个眼色,后者袖袍一挥,一阵灵力席卷而出将其重重拍飞,数道骨折之声响起,待得落地,李滔已是吐血不止。
观众更是不解,这乙木兰香园今天抽的什么风。
“废物!”柳彬冬骂了一句,然后脸带笑容,向着四周抱了抱拳,开口道:“呵呵,柳某在此感谢诸位捧场,按理来说今天不该打扰众位的雅兴,只是我庄园有些事情不得不在此解决一下,万望见谅。”
“柳彬冬,你小子不是想赖账吧?”场上一名客人极不客的道。观众极为好奇,敢和柳彬冬如此说话,会是何人?看向此人,不少人将其认了出来,乃是来自峨松郡另一大城,天弘城的宗门,天星门的掌门陈勇。
闻言,许多观众都是面带怒意,在他们看来,想必是见赔款数目巨大,柳彬冬想要反悔。
“姓柳的,爷爷我下了三十万两,告诉你,别跟爷爷耍花样!”一名年龄与柳彬冬相近的青年叫骂道,寻声看去,不少人皆是将其认了出来,此人乃是华苍大豪强,百众商会会长之子,杨万充。
杨万充语毕,一时间咒骂声四起,在座的不少人都是有实力有身份的人物,有的势力可不比乙木兰香园弱,言语当然不会客气。
柳彬冬自然是不敢赖账,只是一时冲动,不知如何收场而已。柳彬冬思考如何回应之时,一声苍老而阴沉的话语淡淡传来:“区区六百万两,我庄园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