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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绛说是林江,老爷子却不信。林江是顾辞身边深受倚重的人,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没有林渊那么靠谱,但绝对不是一个嘴上没有把门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的人。
“他敢信口开河?他敢以讹传讹?”老爷子说一句,棍子敲一下,只是他也疲累,敲地明显没有方才的力道了,半晌才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去拽谢绛,“走!跟我去时家!赔礼道歉去!”
“祖父……您听我说……”谢绛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显然没有一开始的理直气壮了,这事儿说起来起因的确是自己,虽然,那严格来说,也算是无心之失。
但是……总不能跟老爷子说,自己就是喝大了,说了些不大该说的话,然后被林江那厮添油加醋传成这样的吧?
老爷子却没耐心,拽着他就要走,“听什么听,有什么要说的,去时家再说!”
“不、不是……您总要让我换身衣裳吧,我还穿着亵衣呢……”
“有罪之人不配穿衣服!”
……
谢绛……
于是,那一日的早晨,沿途所有百姓都看到,谢家老爷子拽着一路嚷嚷着的只穿了一身亵衣的谢绛,去了时家……而谢小公子一开始还咋咋呼呼地,后来发现这样会吸引更多的目光之后,终于偃旗息鼓地低着头走了,期间无数次想要用自己乱糟糟的鸡窝一样的头发盖住自己的脸。
但是,先不说那头发遮不遮得住谢小公子的脸,就说如今大街小巷传地沸沸扬扬的关于谢小公子和谈均瑶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就不会有人错认这位主人公。
“哎!那不是谢家小公子嘛!就筹备大婚的那个……这,怎地这身打扮?又被自家老爷子揍啦?”谢绛被谢老爷追着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围百姓都见过,见怪不怪。
却有眼尖的,“这是去时家的方向吧?”
“诶?可不!”吃着瓜子的大娘又出现了,穿着件宽大的围兜,围兜右侧缝了个布袋子,里头永远装着吃不完的瓜子,她笑嘻嘻地探了脑袋,“这模样……到不像是要大婚,倒像是……去赔罪的。”
“赔罪?”边上众人摆摆手,不信,“说什么呢,谢时两家素来交好,就算小辈指尖有所龃龉,也不会闹到这样大清早衣裳都没换好就去赔罪的道理……兴许,就是谢小公子一时睡过了头,怕误了什么时辰吧。”
“嗯……有道理。”
众人一边笑呵呵地说着好事将近,一边又散了开去各干各的事情了。
……
谢绛被一路拖到了时家,老爷子走得快,他跟在后头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主要是一边还要顾及着颜面,虽然这脸也丢地差不多了。
太傅一听谢家来人,哼了哼,也没让人直接进自个儿的院子,而是格外隆重地请去了前院。
好茶好水地伺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