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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你,却想听你亲口说。”
仰面看来的男人,有着这世间最清隽好看的容颜,即便看了这么久,仍免不了感慨造物所钟。他抬手,指尖染了风中凉意,拂过时欢鬓角,挑起碎发别在她的耳后,声音越发地低沉和缓,“但凡是你的消息,我都想要你亲口告诉我……欢欢。”
这世间,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只是一声名字入耳都觉得与旁人不同。
落于心尖上的颤音。
时欢觉得……这个时候顾辞不管要什么,自己兴许都会答应吧。被这样一张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用这样的声音唤着,足矣令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她愈发低了头,纤长的睫毛将眼底的挣扎与妥协尽数掩下,张了张,半晌,声音低地不能再低,带着哽咽的音,“师兄……师兄四年病体,原就是为了我受的吧?”
顾辞还悬在时欢脸色的掌心,微微一颤,继而若无其事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都听到了的……药引……”敛着的睫毛上,晶莹闪过,顾辞握着她的那只手手背上泪珠低落,冰凉的泪水却带着灼烫感,一路灼到了心底。
一滴,然后两滴,三滴……那泪水就像是飓风忽然摧枯拉朽地从心底席卷而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师兄……我为什么需要用你作药引,我这样和怪物有什么区别,依附着另一个人活着,消耗着另一个人的生命力……我这和怪物又有什么区别!”声音渐大,少女抬起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睫毛湿漉漉地沾着水珠,像是被暴雨打湿了翅膀的蝴蝶,令人怜惜的脆弱。
漂亮、精致、易碎。
顾辞只觉得自己胸膛里没有了跳动的声响,所剩都是瓷片摔裂在地的声音,疼地鲜血淋漓,比这些年来的每一次都要疼。
他颤着手去擦她的泪痕,可流出来的眼泪比擦掉的还多,源源不断的泪水在那一句话之后像是开了闸似的汹涌而出。
他擦不干,那泪流进他心里,像是潮水覆灭而来。
他看不得,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很快,他便感觉到自己肩膀那处,湿了。
时欢其实并不想哭的,最震撼的时候她没有哭,被顾言晟安慰劝导的是她也没有哭,可偏偏……对着顾辞连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话,便忍不住了。
“我……师兄……我不要这样……我这样算什么,嗜血的怪物吗?那你又算什么?我的血袋子吗?”这才是她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原因。她甚至想过自己远远地离开,离开顾辞、离开帝都、离开大成。
可……时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