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谨小慎微的,便好做了吗?”
手中鱼食悉数丢下,她慵慵懒懒地拍了拍手,轻笑,“左右都是难做,倒不如总要占上一头才是。若是表哥有心仪的姑娘,那门庭低一些也无妨,只是我瞧着表哥似乎并无这方面的心思……那,倒不如选个更相配的才好,邱家……低了些。”
“时陆两家本就在一个阵营,如今,加了个谢,长公主府也算是板上钉钉,昨儿个长公主就已经入了宫,你腕上这镯子,我也认得。看来她是认可了你……如此,时家锋芒实在太盛,若是陛下百年之后晟儿继位倒还好,若是不慎落入旁人掌中,那时家,怕是再次首当其冲!”皇后长叹,看着鱼群再一次散开,缓缓收回了目光,挽着时欢往前头去,“我……总是担心。”
“无妨……”时欢宽慰皇后,“御医都说您忧思过盛,熏香治标不治本,您还是要自己宽心。时家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砧上鱼肉,宽心。时家不求什么百年显赫、屹立不倒,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及时撤退也没什么的,只要您和太后都好好的,咱们就放心了。”
这话题到底有些沉重。
即便在锣鼓喧天的大喜之日里,说来也是苍凉。
皇后不欲再拿出来让人一道忧心,便转了话题问道,“若楠和王家小姐的事情,如何了?今日怎地不曾见到她?”
“王夫人帮着母亲在前面招待客人,想来,那王家姑娘也在吧。”时欢抿着嘴偷笑,“母亲原也想让我一道过去招呼的,但今日瑶瑶大婚,我总有些不舍。若非不合礼数,此刻我便跟着迎亲队伍一道去谢家了。”
“左右谢家不远,依着谢绛那小子的性子,往后你们往来也频繁,这其实嫁不嫁的,于你们的关系而言,倒也没什么区别……倒是陆家,这刚认的孙女儿,怕是往后在帝都的时间更多一些。”
“是呢……”
说着,就见片羽从外头过来,远远行了礼,“主子,娘娘,香料已经送上车驾了。进来的时候遇见夫人,邀请娘娘快些过去落座,吃杯喜酒,讨讨皇后娘娘的吉利。”
说是讨皇后的吉利,其实谁都知道,既然皇后在此,那么开席这件事,便一定是要等皇后落座以后才能开席的。怕是前头都巴巴干等着了。
皇后自然明白这意思,当下笑呵呵地,“瞧我,说地都忘了时辰了……太久没同你这丫头好好说说话了。这时候不方便……这样吧,片羽,麻烦你差个小丫头去跑一趟宫里,就说今日本宫不回宫了,就住时家了。”
“本宫呀……要同欢欢好好说说话。”
片羽点头,“是。奴婢这就亲自跑一趟。娘娘放心。”
“去吧。”皇后摆摆手,看着片羽离开的背影,“你的两个丫头倒是都挺好的……”
“是呢。她们都甚好。”时欢笑嘻嘻地点头,“走吧,前头怕是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