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愁眉紧锁的束修跟着柯玲琅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之后,脸上便看不到丝毫的愁容了。
“小姐,真是太好了。束修还以为您真的要亲自上手术台呢!”
站在医院的长廊上,柯玲琅背对着喜上眉梢的束修,笑的无比酸涩:“是啊!我也在挣扎是否要将自己的半条命送给终以晴呢!现在,我没有任何顾虑了。”
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柯玲琅轻划着她光洁白皙的左臂,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要让终以晴和郜承宣两个人欠下我的人情债,我要让终以晴知道她那条命是我给她的。”
她柯玲琅还要操控终以晴的人生,让终以晴按照她柯玲琅的想法活着。
柯玲琅要让终以晴厌恶她,却又摆脱不掉自己的命是她给的!
看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疤痕的左臂,柯玲琅舒展了轻微皱起的细眉,眸色暗黑空洞,表情淡漠无比。
回过神,柯玲琅转身看着手术室被紧紧关上的两扇门,对束修说:“在小玲住院修养的这段时间里,派个小保姆好好的照顾她吧!不要让别人知道小玲的存在,尤其是郜承宣和终以晴。把她妹妹接到另外一间医院去,让医生好好的给她治疗。希望她们两姐妹能够平安的活下去。毕竟……不容易。”
在对束修低语的时候,柯玲琅皱了皱细眉,摇头间转身朝医院的出口走去。束修失神的望着柯玲琅孤寂的背影,心中酸涩寥落却无法安慰柯玲琅。
从束修第一次见到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的柯玲琅时,他就一直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都在十三四岁的时候经历了些什么样的不公平。
可是,她只是倔强而沉默,从来不轻易说她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丁点的不快乐,她也从来不松于口,那他又怎么忍心去问呢?
迈开步子,跟上柯玲琅不疾不徐的速度,束修朝她赶了过去。
他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他需要做的,便是听从老爷和少爷的吩咐,好好的保护这个女人,对她说一不二便是了。
郜家大宅。
如果要说A市是一座高楼鳞次栉比,马路纵横阡陌的繁华城市的话,那么郜家大宅恐怕就是绿树成荫,古色古香的休憩之地。
郜家老爷子给柯玲琅的感觉便是一位非常懂得生活的老人家,当然,他也是一位如同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他的心思细微缜密,每一条线每一个网孔都充塞着金钱利益。不过,柯玲琅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人的,至少比较好说话。
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柯玲琅将黑子放在了棋盘上,说:“老爷子真的不去参加我和你孙子的婚礼吗?”
郜成鸿发出了一阵沙哑的笑声,在摇头间朝柯玲琅摆了摆手:“不仅我不会去,郜家的任何人都不会去。”
柯玲琅听到郜成鸿的话,不但不难过,那张画着浓妆的脸上还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您知道吗?玲琅最喜欢老爷子您了。”
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玲琅笑着说:“因为跟您说话,玲琅会觉得非常轻松,甚至会觉得很开心。”
郜成鸿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丫头啊,你要给我留点颜面啊!虽说我一只脚已经快要踏进棺材里了,可是我这张老脸还是要的啊!”
柯玲琅为郜成鸿满上了空去一半的茶杯,笑了笑:“这就要看郜承宣给不给玲琅面子了,毕竟该做了,玲琅都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