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司然身后,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大变化,但眼中的惊惧和敬佩却是掩盖不住。
最初的时候,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有些畏惧的敬着这位小前辈,但是说到底,他们心里也不觉得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能有多大建树。但刚刚的一切无不在提醒两人,他们没比那些目光短浅的三级天师好到哪去。
天师依仗符咒和伏灵器具,灵术师缺靠的是传说中的灵力。这中间的差别就是单靠武器毫无内力的普通武夫,和内力深厚拈花摘叶皆可做刃的武林高手的差别。
但世间从未有人看过灵术师除灵,自然也认为灵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
只是方才那一手灵决封印却是实打实的告诉他们,灵力的确存在,并且面前这个少年被称之为灵术师一脉最有天赋的弟子,绝不是夸大。日后司然在鬼灵道的成就绝不是他们能比拟的。
两人想到这里,又想起那几个被协会高层看重的年轻人,忍不住在心里暗叹。
这妥妥就是珍珠与沙砾的差别,回去还是赶紧劝劝那些不长心的高层,免了要和灵术师一脉争高低的念头吧。不然,哪天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边一切还算顺遂,但守在外面的年轻弟子可就算不上好了。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些初窥门道,只比刚刚入门开始学习的弟子好上一些的小辈。平日里接的任务也不过是守些作祟的小灵,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待那些带着诡异嘶号的怨戾之气泄出时,若不是阵法已结,彼此相辅相成,怕是早就有人手抖乱了阵法。
彭予和张显深平时看着傲气,倒也没泯灭了天师协会天赋弟子的名头。在黑气蔓延而出的时候,立刻备好了符咒,待黑气一靠近,两人迅速加固阵法,符咒脱手而出,在半空浮动飘舞,隐隐形成困阵。
只是阵法精妙,黑气只是怨戾之气,并无鬼灵的意识。在阵法驱使下,不自觉朝着阵眼围拢,鬼气慑人,看起来十分可怖。也正因为如此,其余阵脚,倒没了什么威胁。
段思坤一手以桃木剑支撑着阵眼,符咒一张接一张的缓缓燃尽。他看了看缓缓飘来的黑雾,抬手摸了摸兜里坚硬的玉盒。
韬光养晦了三年,天师协会的东西已经没什么继续学下去的必要。是时候……离开了……
桃木剑上最后一张符咒燃尽,段思坤伸手自怀中取出数张符咒,指尖一撮,符咒自燃猛地掷向黑雾。
方圆五丈虽然远,但他们彼此的站位却不是围拢成圆。张显深距离段思坤虽有些距离,却也还能看到他的动作。
在瞧见段思坤一击便抵消了大半的黑雾,顿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段思坤似有所觉,冲着他微扬嘴角,笑容里带着满满的不屑。
自诩天之骄子的张显深怎么可能忍受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被他们私下称作杂种的人鄙视自己。手中的剑舞的急,看似不遗余力的在消除空中怨戾之气,却是隐晦的将那些怨气逼至阵眼,加大了段思坤的压力。
司然慢慢向外走着,脸上的冷意正在缓缓消弭,眼看就要恢复成平时那个软萌可爱的小盆友。沈林和何天也渐渐放松下来,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的交谈起来。
结果下一刻,司然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沈林和何天都快被锻炼成条件反射了,一看到司然脸阴下来,下意识就想备战。
结果就听司然语气平淡地开口:“他们结的应该是拘灵阵吧,拘灵阵阵眼虽然要承受比其他地方强一些的攻击,但现在为什么有人故意将戾气逼向阵眼?”
沈林小小的哆嗦了一下,引得何天不自觉看他一眼。
沈林却没发现何天的打量,反而在心底狂吼:出现了出现了!那天在咖啡厅的那股气势!
司然就算刚才出手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慑人的气势,沈林差点就以为那天在咖啡厅让自己浑身发抖的气势是个错觉。
其实沈林不知道的是,天师对于鬼灵道气息虽然不敏感,却也能察觉得到。那天之所以浑身发抖,并不是司然的原因,而是一直坐在司然身边的萧迟。
萧迟初窥血脉修炼,只能勉强压抑自身气势不被察觉,但架不住有人靠的很近。灵术师一脉是鬼灵道的鼻祖,自然不在意他身上的气息,所以他和司然都没有过多在意。可是沈林就不同了,初见两人时,以沈林的道行,没被压得趴下,已经算是好的了。
何况还有个趴在司然肩上的幽翼。灵使不同于鬼使,天生便拥有强大的鬼力。身为一个低阶的天师,自然抵抗不了身为灵使的威压。
何天就更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还当是沈林知道什么,被司然察觉了。顿时拽了拽沈林的袖子,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