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别胡说。”林昭言瞪了她一眼,脸颊犹自泛红,“你这个问题问出来,是个人都会有些不好意思吧!”
“哦。”刘明毓可惜地摇了摇头。
林昭言脸还是有些红,为了避免刘明毓再不依不饶地问下去,她连忙转移话题,“你说若言和三表哥怎么还没有出来,咱们这都一出戏听完了。”
刘明毓也就很自然地被转移了注意力,“诶,你不懂,你以为去看个美人有那么容易,只要进去就能看到吗?”她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特别是这种花魁级别的,那更是不容易了,我看刘文景不砸个倾家荡产是看不到的,也不想想,人家可以二皇子的女人!”
二皇子?
林昭言突然间恍然大悟。
她想起来了,她就说这墨霜怎么那么熟悉呢!
上次在醉花楼门口,萧铭被打,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墨霜么!
盛京的老百姓说什么来着,这墨霜是许多达官显贵趋之若鹜的人物,便是二皇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当时只以为那位大婶夸张来着,没想到是真的。
这墨霜,就算是到了延陵也这么受欢迎,竟能让正经人家的公子哥想方设法地去看她。
可真是了不得。
“如果三表哥真这么冲动,咱们应该制止他的,你怎么还专门挑唆他啊!”林昭言这么想着,便有些懊悔。
她之前以为墨霜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名ji,想着刘文景去看也出不了大事,再者她也不是他母亲,也没道理管那么多,所以就任君发展。
但现在回想起这件事,那墨霜能闹得萧铭甘愿为她挨打,怎么看都是个红颜祸水级别的人物。
刘文景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吧?
看着林昭言眉宇紧紧纠结成一团的模样,刘明毓连忙安慰她,“你放心,刘文景还是有分寸的,他这次是偷跑出来,如果他惹出了什么事来,你觉得祖父和祖母还会再放他出来吗?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晓得收敛。”
林昭言还是有些担心,“不行,我得去楚情馆把他们喊出来。”
她这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对墨霜没有好感。
刘明毓抬手制止她,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就安心吧,从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你说难得出来一次多没意思。我告诉你,楚情馆不是一般的ji馆,那都是要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去的,里面的姑娘也不会像一般的ji馆那样没羞没躁地拉客,那都是很有涵养的,所以他们在里面根本没关系的,再说若言了,让她长长见识也好,否则日后你们回了盛京嫁了人,别说去ji馆恐怕要像现在这样悠哉哉地喝喝茶看看戏都很难吧?我可听说你们盛京的人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多可怕啊!”
林昭言便无话可说,可眉头紧锁,显然没听得进去刘明毓的话。
刘明毓明白这些从小受《女则》《女诫》教育长大的大家小姐,思想同她们这些个放养长大的“泼猴”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看着林昭言坐立不安地也难受,只好道:“要不你呆在这儿,我替你去看吧!”
林昭言看了眼她的衣着打扮,皱着眉道:“这样不适合吧?我在延陵毕竟没多少人认识,等回了盛京谁也不知道我去过那地方,可你就不同了,你刚定了亲,本该安静待在闺阁的,若被人看到,名声就要毁了,到时候夫家的人会怎么看你。”
刘明毓咧嘴一笑,“这你就放心好了,我是同我表哥定的亲,我姑姑可喜欢我了,祖父说她自己年轻时就是我这副德行!最关键的是,姑姑远嫁昌南,才不会知道我在延陵都干了些什么呢!”
林昭言就被她的话逗笑,却也由衷替她感到高兴。
在这些古代女子中,刘明毓因为有来自各方的保护,可谓是真正活出了自我,她这一生,注定顺遂又明媚。
于是就这么商定后,刘明毓去了楚情馆找林若言和刘文景,林昭言便安静呆在茶馆里等着。
戏台上又开始上演另外一场戏。
唱的是非常著名的霸王别姬。
虞姬扮相娇媚柔弱,斜长媚眼如丝,眸中水波流转,咿咿呀呀中诉尽了对项羽的爱。
林昭言透过他浓墨重彩的妆容,可以窥见清隽温润的五官。
想必这位就是刘明毓说的男身花旦。
长得的确不错,戏也演得挺到位。
她就捧着杯香茗开始百无聊赖地看着。
当剧情发展到西楚霸王项羽被逼入绝境,虞姬拔出长剑,自刎于前的时候,看台下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叫好声。
林昭言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她虽向往平平淡淡的爱情,但对于这种轰轰烈烈的爱情,谁都没有办法不动容。
人这一生,除了父母,又有谁会为了你去死?
这样的爱情,恐怕也只有戏剧话本里才会有吧!
正这么无限感慨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响动。
林昭言吓了一跳,旋即想到可能是刘明毓她们回来了,于是站起身要去迎接,可当视线触及到门外站着的人时,整个人都震住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门外站着的,脸色苍白,左手臂不断往外渗着血的狼狈男子,不是刚刚在楚情馆门外看到的人又是谁!
难道还是幻觉?
可是,可能吗?
这么真实的一个人,她甚至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会是幻觉吗?
可如果不是幻觉,明明该是远在盛京的一个人,为何会在这儿碰见?
而且看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林昭言呆愣在原地,脑子怎么都转不过弯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