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吹嘘罢了。
且赵九一党屡次提出什么实行新政,虽说让他强力驳了,却也颇多艰难,毕竟赵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不可小觑。
若非赵家根基不在京城,假以时日他怕自己都要压制不住,是以随口就答应了。
原本只当是对方狂妄之言,姑妄听之,姑妄言之,没想到对方今夜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这就不得不谨慎了。
黑衣人似乎也看出孙佚书的顾忌,冷嗤了声,这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他可不答应。
他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自然就有足够的把握能让这只老狐狸答应,否则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左相,可莫要因小失大呵。”黑衣人低低的笑声中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嗤笑,仿似在笑孙佚书的天真,“须知赵家是我对付的,证据也在我手中,而这证据是死物,人却是活的。”
孙佚书眼神一紧,听明白了对方言语中的暗示,这是说他能陷害赵家,自然也留了后手。若是他不肯乖乖配合的话,他便会将这“证据”按到他身上,让赵家,甚至让天下人以为这是他做的。
卑鄙,孙佚书在心中暗骂,面上却丝毫不显,端起茶盏假意喝茶,借以掩饰住了几欲抽搐的嘴角。
“金先生说笑了,你我本是一条船上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切不可大意。”孙佚书言语间带着求和之意,黑衣人自然也听出来了,继而一笑。
“左相是明理之人,自不需我多费唇舌,事实上此事若成也与左相大有裨益。”黑衣人语气也缓和了些,“新帝年幼也只是暂时而已,假以时日必不再甘愿受人摆弄,须知养虎为患,终伤自身,左相还当早日为自己,为左家另谋出路才对,有什么比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更稳妥的?”
孙佚书沉默不语,对方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
新帝虽然年幼,但最近也因着他干涉过多而屡屡不满,不过是因着年纪尚幼并未亲政而不得不屈服,一旦日后成长起来,届时他已垂垂老矣,孙家的后代岂非要遭殃?
九五至尊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孙佚书又怎会不心动?
只不过碍于不愿意落得个篡位的名声罢了,眼下左右后退无路,干脆就应了也不是不可。
当然他也不是蠢货,一切自会小心谨慎,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暴露自己,必要的时候将一切都推在这个金先生身上即可。
想到这里,孙佚书已然是拨云见日,再次跟被称作金先生的黑衣人密谋许久才作罢。
“如此某家这就告辞了。”话已说完,金先生也不再多言,站起身离开。
孙佚书一直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朝暗中一招手,瞬间不知道从哪里站出一个暗卫,“密切监视此人,将他每日做了何事,见了何人,以及他的身家事无巨细全部查清楚。”
暗卫低声应是,下一瞬人影已经消失。
孙佚书双手背负身后,仰头对着月色良久,直到管家劝他回去歇息,这才转身回了内院……
陈果儿是被一阵巨大的响声惊醒的,抬眼就见彩凤几个神色慌张的站在面前,当看到她好好的躺在榻上才松了口气。
“主子因何锁门,可吓死奴婢们了。”灵犀心有余悸的看着陈果儿,眼底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