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开启的异常突然,就在陈果儿跟李青山说暂时搬离的三天后,金兵突然出击,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还好赵九早有准备,率兵对上了金兵。
此刻赵九端坐在中军帐,帐内站着十几员大将,一个个罩袍束带,铠甲加身,神情肃然。
“黄尘。”赵九拿起一支令箭,看了眼应声出列的将领,往他面前一掷,“你率三万兵马正面迎敌。”
“末将得令。”叫做黄尘的将领接了令箭一拱手,猛一转身,身后罩袍飞舞,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大步出离了中军帐。
“李忠、王胜。”赵九再次拿起一支令箭,往又一出列的将领面前一掷,“你二人各自率一万兵马从左右两翼包抄夹击,随时策应,最后跟黄忠会齐。”
“得令\末将得令。”又是两人接了令箭离开。
“董煟……”赵九的下一道军令还不等发出,突兀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所有人都猛的看过去,就见六郎也同其他将领一样穿着铠甲立于帅案前,顿时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将军颁布军令这是何等严肃的时刻,竟然出言打断,难道他不知道军令如山?
这些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领,每个人都是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滚过千万遍的,身上的杀气浓到化不开,更何况是这么多人一起怒视着他?
原本还略显闷热的帐内顷刻间如寒潭雪地,寻常人在这些人的瞪视下早晕了过去,根本支撑不住这么多人的怒火。
六郎也是双腿发软,脸色泛白,却依旧咬紧了后槽牙硬撑着,努力忽视来自其他将领们杀气腾腾的目光,看向帅案后的赵九,猛的就撞进一双涌动着暗流的黑眸。
赵九并没有像其他众将领一样愤怒,至少在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的目光更形凌厉,有如实质,灿若星子的眸子就那么落在六郎脸上,宛如刀割。
这时候的赵九不怒自威,身上仿佛有股撼天动地的力量在蓄势待发,像随时能扑过来将猎物撕裂的巨凶,令人不寒而栗。
他眉眼如云,眸光流转间满室生华,能压盖过世间一切的美好,然而这会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些,与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相比,所有的一切都压盖过去。
“陈颖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赵九沉声喝问。
明明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令得帐内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都是心口一紧,更遑论压力中心的六郎,他是强撑着才没跪下。
“当真以为本帅可欺吗?”赵九声音猛的一提,用力一拍帅案。
瞬间所有人齐齐怒视着六郎,直吓得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这句话可太严重了。
近些年镇北王已然不再带兵打仗,这些将领们全部唯赵九马首是瞻,他们从一开始瞧不起这位年轻的将军到后来的甘拜下风,俯首称臣,这期间恩威并施,手段和战力缺一不可。
他们所认同的主帅被人质疑,这些沙场的悍将们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只等赵九一句话就会扑上去令挑衅者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