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雪沫，在他听到凛玉的话时，便问道

“你还记得林非君吗？”

“想忘记都难，区区一介凡人为了一只白玉蛟竟然灭了一个妖族，这事挺轰动的”

“嗯，小和尚便是那只白玉蛟”

“不会吧”

雪沫惊呼道，他有想过小和尚的来历不简单，可他没想到他会是那只白玉蛟

“他怎么能轮回呢？”

“林非君为了让他轮回转生，三步一叩首，九步一拜，从****走上阿弥陀寺，将他的灵位供在寺庙里，剃度出家，为他，也为自己所做忏悔赎罪”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因为杀他的人，是我，好了，你快回去吧”

说完，凛玉没有再给雪沫发问的机会，直接打开了通往剑山的大门，将雪沫送了出去。雪沫离开之后，凛玉看着忘川石发呆

“我杀了你，你却救了我，若非你日夜诵经让我神魂得以重聚，我也无法回到阴阳路当我的守门人，可你，却成了妖灵，就连我轮回的分身，你都这般舍命相救，终究我还是欠了你，清濯“

凛玉说到这的时候，神情有些暗淡，隐隐还透露着对小和尚的怜惜。

凛玉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清濯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只未成年的白玉蛟，父皇将刚出生的清濯带了回来，在族里宣布他身份的时候，他看到了所有人都对这个小家伙嗤之以鼻，甚至还有些恶言相向，说父皇逆天行事，会给族人带了灭顶之灾，可是父皇依旧一意孤行，将清濯带在身边，后来，凛玉听母亲说道，原来凛玉的生母竟然是人类。白玉蛟在母体孕育的时候，需要大量的灵力和清气，就算是族里人甚至一些修行的散仙都不一定能生下，何况是人类，所以一直以来玉蛟一族都禁止与人类通婚，更重要的一点是，一旦人类育有玉蛟，能生下的必定是祸胎，因为他一落地便会将自己生母吞噬殆尽，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生存，一命换一命。父皇不顾族人反对一意孤行与清濯的母亲成了亲甚至有了孩子，在清濯出生当天，他母亲就消失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父皇对清濯很好，印象中，不管清濯想要什么父皇都会努力满足他的要求，甚至还将玉蛟族的家主之位传给清濯，明明自己才是玉蛟族的大皇子，可是在父皇的眼中看到的只有这个人类的孩子，凛玉第一次感到愤怒，他想要将清濯杀了，只有这样父皇才能看到他，不再忽视他的存在，可是师父却告诉他，就算他不动手，清濯也无法成年，让他不要妄动杀心，好好修行。第一次他是那么的想反抗师父的话，因为他讨厌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一出现就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父皇因此不再看他一眼，即使他年纪轻轻就考入天门门下，却依旧得不到父皇的一句称赞。可他知道，他好不容易拜在天离师尊的门下，如果违反门规，那么他所付出的一切就都会成为泡影，如果没有天门的庇佑，他，玉蛟族的大皇子凛玉将什么都不是，他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直到母亲天劫来临死去之时，他又看到了个小家伙，他很怕冷，穿了很多衣服，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圆圆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就这样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声音糯糯的说道

“哥哥，不哭，哥哥”

小家伙冰冷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的时候，凛玉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流泪了，在这个自己讨厌十几年的弟弟面前流泪了，恼羞成怒的凛玉一把推开清濯，想转身走人，衣角却被清濯抓在手中

“哥哥不怕，哥哥还有清濯陪着哥哥呢”

凛玉转身恼怒的看着清濯，却看到他单纯的眼神，一时间竟没有将他推开，而是任由他抱着自己，至今想来都是觉得那么的不可思议，或许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陪着，不管是自己讨厌亦或者喜欢的都总比自己一个人来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