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马车上,舒舒觉罗氏一个人坐着,身边有听琴和知画陪伴。
“主子累么?闭目养神一会儿吧。”知画道:“回府还得一会儿。”
八爷府离直郡王府远,马车慢悠悠地走,估计得小半个时辰。
舒舒觉罗氏却摇摇头,道:“累是有点累,但心静不下来。”
“主子在想什么?”听琴道:“不知道奴婢们能不能替您分忧?”
舒舒觉罗氏却是沉默了没说话。叫她怎么说,说她看着那些看似妆容精致,实则内心憔悴的侧福晋们就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那些女子当年进府的时候,谁又不是年轻美貌,满怀憧憬。结果日子过着过着,人就老了,心也死了。
便是像四爷府上李氏那样能得宠的,日子也过得不轻松。时刻提防被人分了宠,还得养好孩子,替孩子争宠。
一年又一年的新人进府,自己却慢慢年老色衰,那种危机感想想就觉得可怕。
在想想自己的境遇,进府都半个月了,至今没同贝勒爷圆房。更不敢想未来的日子。舒舒觉罗氏突然有种人生还未开始,就已经老了的感觉。
见她沉默,听琴和知画也不再出声。这半个月,她们是看着舒舒觉罗氏一次次期盼,又一次次失望的。
其实贝勒爷也不是不来。这半个月里,也来了三四次。可除了进府的头一晚留宿了,后面的几次都没有留宿。所以至今也没圆房。
而且贝勒爷每次都是半下午来,偶尔会让主子抚琴,偶尔会和主子对弈。但到了晚膳时,却是必定要离开的!
仿佛主子就是贝勒爷的一个消遣工具。需要的时候就来用一下,用完就果断离开,没有半分留恋。
她们也鼓励主子主动开口挽留贝勒爷。主子也尝试过,贝勒爷却是丝毫不动心。
你若是说贝勒爷干脆不来,那她们也就死了心。偏这样偶尔来一下,总不免让人觉得心生希望。
虽说不能感同身受,可这种事情换谁身上都会难受吧!更何况她们主子在家里可是受宠的很,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呀!
偏受了委屈还没处说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回娘家见到老爷夫人,也好叫主子撒个娇,疏解下心里的憋屈。
她们这边马车上一路沉默的回了八爷府,池小河这边却是同八爷说了一路。
说托娅,说那会在草原上的趣事,说各家的八卦等等。
两人大婚这几年,相处时的氛围越来越好,池小河对八爷也越来越能放得开。所以两人如今也很能说到一块儿去。感觉不仅是夫妻,也像是朋友。
等到了府门口下车的时候,池小河才意识到还有个舒舒觉罗氏跟着。
但八爷仿佛没看到,还是同以前那样自己先下了马车,然后再扶着她下马车。
舒舒觉罗氏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
“很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池小河对舒舒觉罗氏道。
舒舒觉罗氏给两人行了礼,便回自己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