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微闪,看来封魔天域里的七十二灵岛确实如曾经探查到的那般,都是以外面大陆来命名,皆因那些座落在大陆中的武神碑的缘故。毕竟武神碑可以沟通封魔天域和大陆,每个灵岛都掌握住一块武神碑的碎片,将之与大陆连接起来,是以那些灵岛索性用大陆命名。
就算圣武岛,也是因为圣武殿掌握座落在圣武大陆的圣武碑,方才直接以圣武命名。
大概是她看得久一些,引得那些修炼者的警惕。
虽说大家都是人修,关系理应比那群鬼修和魔族更融洽,没什么生死大仇极少会出手。但在仙人墓里,彼此都是竞争者,都是奔着仙人传承来的,哪里还有什么面子情可言?抢到的就是自己的,抢不到直接杀人夺取。
这些人也是听到水声被吸引过来的,没想到已经有修炼者提前来到此地,再看这群修炼者竟然三族都有,让他们不由猜测,这组合也实在怪异?
他们警惕了会儿,见对方没有出手的意思,方才打量这座荒山。
师无命见闻翘盯着那些人看,如何不知她在想什么。
他传音道:看来混元大陆也有武神碑的碎片——应该叫混元碑,不过这混元碑掌握在那几个有元圣境老祖坐镇的势力手中,轻易不会让其他势力的修炼者掺和。而且封魔天域里掌管混元碑的势力,也和圣武殿的情况差不多,所以这些混元岛的修炼者,肯定没有咱们认识的人。】
混元岛虽然和混元大陆有关系,不过也像圣武殿和圣武大陆一样,直接撕扯开的。
闻翘诧异地问:难不成七魂宗也无法送人进来?】
这要看七魂宗对封魔天域感不感兴趣,只要不是涉及到大陆存亡之事,七魂宗也是不管的。】
闻翘想起在混元大陆打听到的七魂宗行事,觉得他这话也没说错。
两人传音完后,发现那群抵达的人已经选择上山。
原本有人直接无视那阶梯,御剑飞上去,哪知道刚飞到山脚,就直接从飞剑栽下来,骨碌碌地滚到山下,磕得头破血流。
看到那人糊满脸的血,在场诸人沉默片刻,选择乖乖地走阶梯。
周围是延绵的平原,平原徒然出现一座荒山,怎么看都颇为古怪,毕竟这里是仙人墓,他们可不觉得那些早已经陨落的仙人留下的执念会特地给自己弄个住所。
不过异常之事,往往伴随着机缘,这也让众人忍不住想上去探查一番。
闻翘他们站在山脚下,看着那群人拾级而上。
这群人越走越远,渐渐地抵达山顶,消失在其中。
闻翘转头朝那群小弟们道:“我上去了,你们自便。”
她也没有叮嘱什么遇到危险赶紧跑之类的,仙人墓里的情况错综复杂,一但遇到,不是想逃就能逃的。
这荒山现在虽然看着没什么异常,但安知肉眼所能看到的一切是正常的?
闻翘抬脚踏上阶梯。
当她走了十级后,不由回首往身后查看,发现那群小弟们也纷纷跟随她的脚步,踏上阶梯,拾级而上。
闻翘转过头,踩着石阶,一步一步往上爬。
周围很安静,仿佛所有人都用一种虔诚的心在爬阶梯,没有发出一丝哗然。
闻翘忍不住皱了下眉,再次回头,发现身后那群人仍在,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上露出各种思忖之色,还有师无命,好奇地四处张望,在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时,朝她大咧咧地笑了笑。
她停下脚步,垂下眼眸,仿佛在安静地思索,半晌方才继续迈步往上走。
这荒山不高,一步步地往上爬,只需要半刻钟时间就能抵达山顶。
闻翘来到山顶时,恰好一阵山风吹过,掀起她的裙摆。
她往身后看过去,不意外地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人,天地间唯有自己,仿佛能来到这山顶的只有她,给她一种自己是特殊的、已然得到山顶主人认可的错觉。
她转头看向山顶。
前面是一排木制房舍,透着几分精巧雅趣,屋舍前植了一株开花的桃树,树下有石桌石椅,桌上还有一副棋盘,棋盘上摆放着正在对弈的黑白棋子,似乎刚下一半,主人突然有事离开。
正当她盯着那副棋盘时,吱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传来。
“阿娖。”
闻翘猛地抬头,就见一个俊美雍容、风华无双的男子从里面打开门,朝她盈盈而笑。
他站在那里,一双清润的眸子安静地凝望着她,一阵风吹来,粉色的桃花絮絮而下,掠过他的面容。
闻翘没有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出现的人。
那人慢慢地从门口走出来,走到桃树下的石桌前,朝她笑道:“阿娖,既然来了,不陪我喝杯茶吗?”
他说着,拂袖将桌上的棋盘收起,取出茶具,施施然地煮起茶。
清风,桃树,还有树下烹茶的男子,形成一副悠然的画卷。
闻翘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到他面前。
她抬眸仔细打量他,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的衣服不太一样,不是宁遇洲平时穿的那种,而是一种不似人间织就的帝王宝衣,头发用星辰织就的发冠束起,整个人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多了份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仪。
明明心里知道他不是真的宁遇洲,却又找不到任何虚幻之感,仿佛他就是宁遇洲本人。
闻翘有些搞不懂这山顶上的情况,决定静观其变。
茶香袅然,在山顶浮动。
闻翘看向那茶,不是她熟悉的味道,至少她从未见宁遇洲煮过这种茶给她喝。但那茶香却极为勾人,她发现自己浑身的灵气都隐隐有些不受控制。
对面的男人一脸笑意地说:“这茶你应该没喝过罢?它是仙露浇灌的仙春,和仙灵蜜一样,都是难得的珍品,连凡人都可以食用。”
闻翘诧异地看他。
男人微微一笑,将茶盏推过去。
闻翘犹豫了下,将之端起来,放到鼻下闻了闻,到底没有动它。
男人见状,只是微微一叹,倒也没有因为她这谨慎的态度说什么,笑道:“要不要进屋里坐坐?”
“有客人吗?”闻翘非常直白地问,刚才来了这么多人,这山顶想必人很多。
男人含笑看她,“这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你。”
闻翘目光微闪,隐约感觉到他的提醒什么,她感觉不到这东西的恶意,却不明白为何要变成宁遇洲的模样,难道是因为她太惦记着她家夫君,被某些东西察觉到,专门变成他的样子让她放松警惕?
虽然有些不解,但闻翘没有冒然做什么。
此时她无比的清醒,清醒地知道面前的这个看不出真假的男人并非是宁遇洲。
因为没有感觉到恶意,自然不会出手。
男人站起身,含笑看着她,邀请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