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卓凡“哈哈”一笑,“押宝?买定离手?爵士,你的譬喻,还真是有趣!”
“殿下,请你原谅,”阿礼国歉然说道,“这个譬喻,确实略有不妥,不过,倒不为俚俗了些,而是——”
顿一顿,目光炯炯的,“我并不是赌徒!赌徒下注,其实无所凭藉,全靠运气,而我——”
再一顿,“法国人云里雾里,而我,却看的清清楚楚——您的‘轩军’的战斗力,绝不在法国军队之下!您对这场战争的准备,更是远比法国人充分——充分的太多了!再加上,这场仗,到底是在中国的家门口打——”
说到这儿,再次“格格”一笑,“既如此,您说,我该如何‘押注’呢?”
“爵士,”关卓凡用带一点玩笑的口吻说道,“感谢你青眼有加!你的信任,可是增强了我对这场战争的胜利的信心呢!”
“我虽然不是职业军人,”阿礼国的神色,却是严肃认真的,“不过,做了这许多年的外交官,这上头的眼光,到底还是有一些的!再者说了,还有许多英国职业军人正在为您服务,他们对您的军队的战斗力的判断,同我约略仿佛——”
顿一顿,“既如此,我为什么不倾我所有,把宝押在您这一边儿呢?”
“好吧,”关卓凡微笑说道,“爵士,这盘赌局,希望——嗯,我也相信——你会得到丰厚的回报的。”
“是的,殿下!”阿礼国目光灼灼,“对此,我有坚强的信心!”
顿一顿,“承您之贵言,这盘赌局,我若得到了丰厚的回报的话,那么,您所获之回报,将更加之丰厚——您是庄家嘛!”
庄家?
嗯,我确实是庄家。
“既如此——我也有信心,您也有信心,”阿礼国继续说道,“那么,中英两国现在开始就对俄密约进行讨论和谈判,便没有什么‘为时过早’的问题——殿下,您说呢?”
对于英国来说,当然没有什么“为时过早”的问题——现在是老子有求于你,现在就开始“讨论和谈判”,你们英国,可以拿到更好的条件呀。
还有,如果打赢了法国之后再谈,中国雄视东亚之势既已磐石难移,东南亚亦为中英两国所共有,中亚的事情,英国就更加难以拿到多好的条件了。
不过,联英怼俄,本来就是我的既定方针,而“对俄密约”既是你们先提出来的,尽快开始相关的“讨论和谈判”,也是你们的意思,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好像,你们比我更着急些的样子的嘛!
既如此,现在就开始谈,我也不见得会吃啥亏。
嗯,那就谈吧!
关卓凡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爵士,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这样,明天,我就会将这件事情交代下去——咱们就正式开始‘讨论和谈判’吧!”
阿礼国双手交握,轻轻用力一捏,欢然说道,“好!殿下,您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中英两国的友谊,将因此进一步加深,直至牢不可破!同时,您这个决定,也将对中亚——乃至全世界的和平,造成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顿一顿,“至于您关于萨摩藩的两个要求——我晓得,日本局势之安定,端赖于行动之迅速!请您放心,告辞之后,一俟回到公使馆,我就会向伦敦发报,细陈利害——连夜发报!希望……可以尽快给您满意的答复!”
这个“尽快”,在阿礼国想来,再怎么着,也得个把礼拜。
外交部中,“亲萨”的势力固然不小,以“亲中”为主流的海军部里头,也不是没有“亲萨”的,不然,萨摩藩海军的那班英国教习哪儿来的?——虽然,这班教习都是退役军人,不比中国海军的英国顾问,都是现役军人。
“亲中”、“亲萨”两派,一定要撕扯一番,还得问一问驻日使领馆的意见——驻日使领馆的人,可几乎都是“亲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