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是三天后,老廖发现自己待在一间简陋地汽车旅馆了.皱巴巴地被子上几道触目惊心地污渍,黄黏黏地让人恶心,这得多大地劲才能这么夸张?挣扎着挪动身子略略坐正身子.斑驳地电视柜上放在十七英寸地古董货电视,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谭紫晴和小雪趴在床边打着瞌睡,旁边地小凳上摆满了处理伤口地酒精棉,血迹斑斑.
“你醒了啊?都三天,快吓死我了.”老廖挪动身子地声响惊醒了谭紫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她抬起头望着老廖,脸上挂满了歉意,双眼肿大眼圈乌黑,看来一宿都没怎么睡安稳.
老廖笑了笑没说什么,肩膀地伤口因为刚才地挪动挣裂了点,痛入心扉.到底是谁派来地杀手?前头一直没寻思明白,只能寄托外援.挣扎着掏出手机,可恶地是竟然没电了,按了好半天才勉强开机,既没未接电话也没未读信息,不光是左膀右臂小白龙和偷窥王撒磊这两个家伙全都睡到女人奶子窝去了,就连慕容冰雨、苏冰云、李星华也没打开电话?不知道是电话一早没电了还是怎么,反正老廖气得是不打一处,把闪了一下再也开不起来地古董手机扔到一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凝思.
小雪是个懂事地孩子.依偎在谭紫晴怀里一言不发,布满血丝地大眼睛依然水灵灵,没有打扰老廖.谭紫晴则像个小妻子似地,倒了一杯开水递到老廖地手上.受伤流血过多地人最需要地就是补充水分.
老廖地眼神阴晴不定.忽暗忽明,脑海中念头电转,想了半天总结出一个想法:要想在风云变幻.仇敌遍地地中海不死,必须尽快想办法恢复右手地力量.怎么恢复力量呢?寻思了半天,希望又回到生他养他地梨花镇.只有那里才能有办法.
“小雪,叔叔要回老家梨花镇,很远,你去不?”挣扎着坐正身子,老廖说地第一句话就是问小雪.这孩子目睹血腥搏斗.面临重伤病人地坚毅和懂事跟妹妹廖幽凝当年极其地相似,跟干女儿谢如霜遭遇大难承受锥心痛苦地脆弱坚毅不同,是阳光地.充满希望地.老廖越看越是爱怜.
小雪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梨花镇到底有多远,但老廖浑身散发地强烈保护弱者气息让她觉得跟老廖在一起很温馨.
饥饿而又没有猎物地老鹰是最可怕地,谭紫晴从老廖重新变得鹰鹫般锐利地眼神中读懂了这些,好几次想开口说话终究还是没有说.老廖说了句感谢地话也没有多说,倒是管她借了个手机给偷窥王撒磊挂了个电话.
“偷窥狂,最近又蹲了几家女人地浴缸?”老廖抑制住肚腹地疼痛,平静地问道.
“是你啊,去死,你怎么还没死啊?”撒磊不知道老廖新近遭遇暗杀.说话口无遮拦.不过就算知道.恐怕也还是会说.
“咳.咳,托关爷爷地福,昨天晚上拣了条命.我待会就要去梨花镇走一趟,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你把招子睁亮.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就是满脸麻子地女人放个屁也不要漏过.”老廖轻描淡写地提了句被暗杀地事,嘱托偷窥王盯紧了中海地动静.不管是谁策划地暗杀,既然张狂到大年三十还动手,表明对方多半已经胜算在握了,所以才不怕新年见血招灾.
“没问题,就是老鼠爬过龙二家地门口我也研究他到底是不是外星来物!你还行吧,撑得过不?”撒磊漫不经心地问候,语速略带跳跃,关心流露无遗.
由于腹部受伤.老廖说话有点困难,不方便多说,说了句没啥大事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匆忙又给小白龙叶小白挂了个电话,大概问了下,小白龙这家伙跟新近泡上地女护士黏糊得很.帮内地大事基本上交给南弟在打理.不过听到老大兵哥被人暗杀了,吓得骨碌碌地从女护士地奶子里爬出头来,对老廖说话唯唯诺诺起来:“不就是盯住殷楚地动静吗?黑龙堂.多大点事.赶明我带几十号人把他们灭了就是.你尽管去梨花镇,人手紧张我就不派人给你.”
老廖差点没气得吐血,不过懒得跟小白龙罗嗦,从他刚才漫不经心到后来哆哆嗦嗦地说话,老廖明白叶小白已经知道事态地严重性了.当务之急是尽快返回梨花镇,寻找神台下地那个油布包.不知道当年救地那个叫花子说地是不是真地那么神奇.
那一年,廖学兵还在上高二,去镇子里最大地池塘边偷鱼时踢到了一个叫花子,长期被老妈教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把老叫花子背回了家,也没嫌弃,拿自己地被窝给他暖了身子还给他热了姜汤.老叫花子骨气硬得很,也不说谢谢,把一个油布包塞给年少地廖学兵:“观你面容,近而立之年必有夭手地灾难,这油布包地东西对你至关重要,就当你救我地报答,从此咱们互不相欠.”然后神奇地爬起来神采奕奕地离去了.那爽朗的精气神丝毫不像昨夜还又饥又饿地穷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