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繁华的帝都,魔法报纸也没办法普及到平民阶层中去,读报是小资阶级以上的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的,但越是这样,民众们越是渴望能够在闲暇之余,拿着一份报纸坐在餐馆或者是咖啡厅里,安静的享受早晨或者是下午的美好时光。
逐渐地演变成,读报在帝都是一件很时髦的事,在街头巷尾,时常能看到有人捧着一份魔法报纸,与周围的邻里们品评上面发生的新闻,也许有些报纸是几天之前老旧货,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阅读体验。
没想到,一时之间苏居然成为了魔法报纸上的焦点人物,魔法报纸对于苏的评价还是多少带有一些正面措辞的,报纸上说苏是一位在坎贝尔疗养院的白袍祭司,是自然之神欧拜亥的信徒,一直以来秉承着自然之神的所赐予神圣力量,拯救疗养院中的无数伤者。
报纸上没有对那场婚礼介绍得太详细,只是说神庙中的神官在帝都的地位大不如前,主要就是因为这些神庙几个月以来,一直不肯理会民众的疾苦,他们拒绝参加位面战争,这让各个位面的战争打得一场艰苦。
有亲人在战场上死去的家庭,自然会抱怨神庙方面一直以来都袖手旁观。有人在家中生病,平日里会在神庙求来一瓶圣水祛除病痛,如今神庙前面那座圣水池已经干涸几个月了,肩膀上扛着水瓶跪在水池中的圣女雕像也已经被人砸得面目全非,时不时还能在魔法报纸上看到某位贵族对神庙的谴责声。
自由女神庙在帝都人的心中,正慢慢走下神坛。
索拉大学者在帝都的声望也因此水涨船高,无数帝国战士在坎贝尔疗养院被救治,如今有的返回了战场,有的留在了后方,总之能够有资格被送到坎贝尔疗养院救治的,总不会是那些普通的战士,基本上多数都是核心战团的构装骑士等等。
苏或许在帝都名不经传,但是在坎贝尔疗养院,绝对是那种让人记忆犹新的治疗师。
魔法报纸上写了很多关于苏在坎贝尔疗养院的事。
传闻中,苏最出名的地方就是眼缘治疗,也就是说在治疗之初,苏就会对伤者做一个系统的评判,她绝对不会救治那些她认为无法救活的以及不需要她救治的伤者,救治伤者需合眼缘。在坎贝尔疗养院,苏甚至被人送了一个很霸气的绰号,叫做‘法官’。
也有人说苏是‘双面伊人’,一面冷若地狱里的行者,一面温柔如天使降临人间。
清纯秀美的容貌,略微单薄瘦弱的身体,拥有祷言术的治疗者,让苏成为帝都人心中美的化身。
各方面的众多视线聚集在苏的身上,才发现这个坎贝尔疗养院的女祭司真的是很不一般,几乎每天她都会治疗台上坚持到最后,每一次都是将自己搞得筋疲力竭,几乎要晕倒在治疗台上才会去休息,那种为了治愈儿拼命工作的姿态,不仅感染着身边的人,感动着疗养院里的伤者,还深深地打动了帝都的民众。
大多数帝都人都这样认为,这样一位天使般善良的祭司,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伤害一位神官,况且她是那么文静瘦弱,虽然是一位祭司,却也是一位青春年少的女孩儿,而那位神官一直以来都是傲慢者的化身,即使两人有冲突,也一定是这位神官无理在前。
魔法报纸的舆论有些偏颇,所有的呼声都在维护苏,大家反而将这件事情里面额另外三个主角遗忘在角落里,我、琪格和赢黎就像是置身事外了一样。
卡特琳娜凑在我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苏会不会有麻烦?”
我拍拍额头,说道:“下午去坎贝尔疗养院那边看看,我想有索拉大学者在,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除非神庙那边愿意为了那个神官,彻底惹怒帝都的民众。”
“没想到只是想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仪式,却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卡特琳娜坐在我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
“事情也有好的一面,比如说终于逼得神庙做出了一些反应,这些日子,神庙沉寂得太久了,即使在帝都民众的心中开始逐渐的淡化,但是总得给帝都民众一个交代才说得过去。”我将手中的魔法报纸合上,对卡特琳娜说道,魔法报纸头版就是苏穿着一身纯白法袍,靠在疗养院病房的窗户旁边,一脸疲惫地喝着一瓶精神药水。
在格林帝国,精神药水是一种非常昂贵的低阶药剂,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辅助魔法学徒们冲破最后的桎梏,晋级成为真正的魔法师,很多魔法学徒都会买那么一瓶,但是帝都的精神药水的产量极为有限,这样就导致了精神药水售价一直居高不下。
就算是很多豪门贵族家庭里的魔法师,也没有办法奢侈到拿精神药水当水喝的程度。
而苏在坎贝尔疗养院里,的确就是拿精神力药水当水喝。
魔法篷车驶进租屋所在的小巷,在家门口停下来,从车厢里走出来,看到鲁卡在院子里修剪草坪,贾斯特斯坐在屋檐下面的长椅上,一副懒散的样子,面容看起来显得有些憔悴,像是毒瘾发作了。
我走过去,他才抬起眼皮,浑身虚弱无力地对笑了笑,贾斯特斯的额角沾满了汗水,脸色变得极度差。
“怎么会这样?”我问他,只有他自己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看来以后没办法那么肆无忌惮和喝酒了。”贾斯特斯有气无力地说道。
牛头人鲁卡从院子里的草地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凉棚里坐到贾斯特斯身边,对他瓮声瓮气地说:“还不是你这阶段疏于锻炼,才会没办法压制体内的那股力量,这说明你的身体不够强壮,你要多亲近自然,多锻炼一下,你看我,干活也是一种锻炼,趁着阳光不太晒之前,帮我把院子里的草拔了吧。”
贾斯特斯撇嘴说道:“鲁卡,你休想骗我干活。”
“按道理说,恶魔之血应该不会有这样大的效果,下午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在如何对抗恶魔之血的毒瘾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我对贾斯特斯说道。
“好啊,我特别想知道你那位朋友是怎么对付这个恶魔的。”贾斯特斯说道。
“我原本觉得你也许对帝都很有兴趣,想让卡特琳娜带着你在帝都里随处逛逛,看你这种状态,大概是没有心情游览帝都了吧?”我问他。
贾斯特斯听我这样说,眼睛立刻亮了,像是一只兔子一样跳起来,对我连连点头说:“我能,我的身体没问题,我还能坚持的!”
我觉得真正蚕食贾斯特斯的身体的东西,是他对生活的态度,他紧绷了这么多年的弦,一旦松懈下来之后,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才会看起来这样的颓废,让他体内的那些毒瘾有了可乘之机。
也许是看到有魔法篷车在院门口停下来,小艾拉系着一条小围裙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铲子,看到我就大声喊道:“吉嘉,我刚才还和贝蒂猜测你会不会大清早赶来,还没说完,你就来了。要不要吃我做的早餐?”
“我吃过了。”我对小艾拉说道。
贝蒂应该是艾丽娅夫人侍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