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回到居住的小院,时间已过午后。
苏令宾看似刚才受到不小的惊吓,一直面无人色,好在现在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俏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叹息言道:“没想到居然有刺客胆敢在江老帮主的寿宴上行刺,实在是出乎人意料。”
陆瑾沉吟半响,言道:“其实我倒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苏令宾闻言一怔,好奇问道:“陆郎君何出此言?”
“苏娘子不妨想想看。”陆瑾侃侃而论道,“按照通常来说,刺客若是要前来行刺,必定是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许多刺客更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然则今天这场行刺,却显得过于平和,刚才我观察了一下,却根本就没有人死亡,显然刺客们并没有杀人的意思,而是捣乱的意味居多,再则,刚才那通青烟来得是莫名其妙,不过却极大阻碍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增添了宾客的慌乱,刺客乘着烟雾而来,又乘着烟雾而退,其后就不知所踪,我猜盐帮之内必定有为刺客接应的内应。”
一番话听得苏令宾肃然动容,怔怔半响佩服叹息道:“陆郎君高才,居然这么短时间就能够想到如此多的疑点,不愧是监察御史。”
陆瑾笑了笑,言道:“娘子谬赞了,这也只是在下的个人臆测,却是不能当真,你听听就可以了。”
苏令宾微笑颔首,望着陆瑾的目光却是有些帜热。
陆瑾被她看得颇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言道:“对了苏娘子,明日在下准备南下,在此向你辞行。”
苏令宾轻轻颔首,言道:“令宾还打算在江宁呆一段时间,陆郎君一路珍重。咱们以后再聚。”
陆瑾点头一笑,告辞离开,苏令宾站在院内望着他回房的背影,却是久久没有回过神。
此刻在盐帮东面的一间跨院内,崔若颜呆呆地凝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水池,神情愣怔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一通轻微声响,身着白色长裙的君海棠从屋檐上翻身而下,快步行至崔若颜的身旁,拱手言道:“娘子,海棠已经查明陆瑾乃是跟随着苏令宾一道前来的盐帮,两人正住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座跨院内,不过奇怪的是,陆瑾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
崔若颜颔首转身,苦笑言道:“海棠啊,这段时间我最恨的就是陆瑾,若不是他,我岂会过得如斯的狼狈?然而万般没有料到今日居然是他将我从危险之地中救了出来,其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说,对他真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憎恨了。”
君海棠沉吟半响,有些犹豫道:“娘子,其实海棠倒觉得你不必这样憎恨陆郎君……”
“哦,为何?”崔若颜挑了挑柳眉,模样甚是吃惊。
“陆郎君以前对付太子李贤,乃是他身为监察御史纠正不法的职责,并非是针对娘子,因而只能怪李贤胆大包天私藏兵甲,却怪不得旁人,娘子你一直以来与李贤关系要好,甚至不惜出手帮他刺杀明崇俨,所以才受到了谋反案的牵连,其实娘子你要恨的人,应该是李贤才是。”
崔若颜想了想,摇头笑道:”海棠你尽管说得有几分道理,然而我与李贤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七宗堂为他付出了多少,同样也是收获了多少,此乃等价交换,我们却是不亏,只是可惜了我这中间人被殃及池鱼,成为了牺牲品,却是非常不值,我一不能怪七宗堂,二不能怪李贤,自然只能将满腔怨愤发泄在陆瑾的身上。“
君海棠这才明白了缘由,不禁暗自一叹,娘子向来智谋高超,胆识过人,但有些时候却太爱钻牛角尖了,不能忍受失败的她自然而然须得迁怒于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