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继续从容不迫的言道:“谢太辰等人以勾结海盗之罪欺压陆氏,此行径故此卑鄙之尤,然事情未到最后一刻,安知不会出现转机?娘子现在要做的,正是应该忍耐心头之苦,如寅时黑夜一般,等待黎明的出现。”
陆小雅良久愣怔着,黛眉轻蹙似乎非常感触,半响摇头轻叹道:“郎君之言固然不错,然谢氏势大力大,现在我族已经别无他法,只得委曲求全答应对方任何要求,这黎明……是怕是不容易来了。”
陆瑾冷笑道:“陆娘子此话又是说错了,令兄陆长青为了陆家,甘愿千里遥遥前去长安求助,甚至不惜鸣响朝廷闻登鼓告状,当时在下甚为敬佩长青兄的勇气,在他受伤卧榻不能起身之时,才愿意为他前来吴郡陆氏传达口讯,然则……来到陆家,见陆氏之人全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甘愿忍受的模样,与长青兄的顽强不屈成为了鲜明的对比,着实令在下深感失望。”
陆小雅恍然回过神来,敛衽一礼正容言道:“原来郎君便是家兄之友陆瑾,奴早闻郎君之名,今日一见郎君果然为人中之龙。”
江离微笑解释道:“陆娘子有所不知,陆郎君这次仗义相助,帮助我们和盐帮解开了误会,并揭穿了他人的阴谋,实在居功至伟,云蛟帮全帮上下都是非常感谢他。”
陆小雅展颜笑道:“原来陆郎君竟是这样了得,也不知郎君乃何处人氏?”
陆瑾犹豫了一下,笑着回答道:“在下出生荆州,目前在长安城经商为业。”
“原来如此。”陆小雅轻轻颔首,叹息道,“奴仔细想来,郎君刚才所说的话的确是很有道理,也罢,小雅只能祈求上苍,希望能够有奇迹发生。”说罢双手合十,闭上美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正在祈求,神情说不出的虔诚。
见状,陆瑾心头好笑,暗道:傻丫头,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嫁给谢太真,放心,我会尽快查明案情,还陆氏一个公道。
江离言道:“陆娘子啊,陆郎君尽管年纪轻轻,然见识独到,智谋超群,而且他在北方也是生活了许多年,你不妨也请托陆郎君帮你寻找谢瑾,多一人寻找总是好事。”
陆小雅听得美目一亮,口气有了几分急切:“陆郎君,小雅未婚之夫谢瑾七年前失踪不知下落,奴相信他一定还在人间,倘若有机会,请陆郎君替我打探一二,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沉吟半响,叹息言道:“在下有一席不太好听的话,直言于此还请娘子不要见怪。”
“郎君但说无妨。”
“娘子,一个已经始终了七年之人,不存在的因数实在是太多了,或许你口中的谢瑾早就已经死了,又或许他早就已经忘记了你,另娶他人为妻,所以才没有归来,娘子你这样痴心不减,总归是苦了自己,又是何苦呢?”
陆小雅默然半响,勉力笑道:“奴又何尝不知郎君所说之言,然七郎与我至小指腹为婚,奴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此生会成为七郎的妻子,在奴的心里,早已容不下他人,倘若七郎真的已经不幸遇难,奴会一直为他守节直至终老,倘若他真的已经忘记了我,另娶她女为妻……
说到这里,陆小雅眼眶一红,似乎又要哭了出来,但她终于还是忍住心酸言道:“那七郎也该给我一番说辞,至少让我明白他不与我成亲的理由。”